南宮辰軒雖然現在對自己有異樣的禁忌情愫,但是他才十歲,只要時間一長,他漸漸長大之後自然會明白他想要的並非她,慕容嬌嬌閉上雙眼,她用最殘忍的方式說服自己,拼命的讓自己想著自己的以後的榮耀,地位,和手控生殺大權,再不必為人祖上魚肉的解脫,她深深的呼吸著窗外冰冷的涼意,直到自己的肺腑都一片陰寒,身體沒有半點熱度,似這窗外的雨水一般冰冷之時,才慢慢的睜開幽沉的眸子。
隨後,毅然決然的關上了窗子,此岸,彼岸,雖隔一扇菱花窗格,卻已是咫尺天涯……
一夜多夢,第二日清晨,紅日斜照窗格之時,慕容嬌嬌才幽幽的轉醒,寢殿中,羅帳千層垂落,清風微拂,緩緩鼓起翻動,香爐中的合歡香濃郁也漸漸的熄滅散去,但枕邊手腕上和被子沾染的鈴蘭花卻依舊輕輕幽幽,似乎已經融入了她身體一般,身子微微動都能聞見。
慕容嬌嬌抬起手,突然覺得自己身子有些沉重,她慢慢的起身,聲響雖然大不大,但警醒的靜嬤嬤和李嬤嬤已經快速的推門而進,撩起層層芙蓉幔帳用白玉鳳尾勾束住,捧上乾淨的衣裳準備更衣。
慕容嬌嬌眉心黜緊,想起身卻有覺得額頭分外沉重,她抬手抵住額頭,聲音略有乾澀的道:“本宮有些不舒服,靜嬤嬤,你去將合歡香拿出去,將窗子開啟。”
靜嬤嬤立刻放下手中的梳洗青鹽和清水,快速的抱著水晶螭龍雙耳香爐走了出去,隨後將窗子開啟。
窗外,晨曦的紅光照射進了寢殿,正好落在幔帳上,雨後帶著泥土清香的潮溼氣息撲進大殿,讓人聞著有些清爽,也讓慕容嬌嬌清醒了很多。
“娘娘,你出了汗,老奴伺候您沐浴”李嬤嬤見慕容嬌嬌面色有些蒼白,頭髮也汗溼了,忙小聲說道。
慕容嬌嬌覺得全身乏力,也不多說,只是點頭,隨後又躺了下來。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慕容嬌嬌再次轉醒時,窗外的天色似又暗淡了下來,吹進大殿的風又大了些,秀眉微蹙,她慢慢的起身卻無意中瞥見了寢殿內的一抹青墨色螭龍紋路的袍擺,心下一駭,素手簌的一聲掀開了幔帳,卻見是南宮辰軒坐在鎏金鑲象牙的鳳床尾,手中正拿著她昨夜看的詩經,側容冷毅。
他聽到床榻上的聲音,卻沒有回頭看她,而是慢慢的翻動著手上的書冊,在其中有皺痕的那一頁上停了停,低沉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母后醒了
慕容嬌嬌緩緩的落下幔帳,身子依靠在窗沿的鳳翅擺尾鎏金扶臂上,淡淡的道:“太子怎麼來了?”
“兒臣聽聞母后病了,所以過來看看”南宮辰軒放下的手中的書,神色不辨,他緩緩的抬頭望著窗外,沉凝了片刻,後竟突然問道:“天不奪人願,故使儂見郎?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他的口氣很飄渺,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轉頭隔著幔帳看著她,冷笑道:“母后在思念誰?”
慕容嬌嬌沒有想到南宮辰軒居然能精準的翻到那一夜,隔著幔帳,她雖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感受得到他強烈的隱怒,垂眸,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昨夜沒有跨出鳳儀宮,否則此刻,或許他就不是隔著幔帳與她說話,而是拿著冰涼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間了。
“太子以為本宮能想念誰?不過是閒來無事看了一本詩經而已”慕容嬌嬌的口氣頗淡,她不是一個容易感情用事的,即便她有心之所向,但她可以將一切偽裝的很完美,甚至為了自己的前程掐斷一切可能侵擾的情感,而昨夜,她既然已經決定與南宮浩玄決絕,那麼從此後,即便他對自己仍有情意,也是‘從此蕭郎是路人,了。
南宮辰軒沒有絲毫反應,他雖然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但是心智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數倍,所以,他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但是,他竟什麼都沒說,將書仍在了一旁,擺出了難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君子風範,淡淡的道:“母后說是閒來無事看的,並無對其他人有私情,那就一定沒有,兒臣相信母后
慕容嬌嬌一怔,也許是習慣了南宮辰軒的嚴行厲色,現在他突然這麼輕易放過她,反而使她覺得不安,但,慕容嬌嬌還是什麼都沒說,大敵當前,局勢千鈞一髮,此刻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時候,或許他也不想在這些小事上面斤斤計較吧,抿唇,她語氣也緩和下來:“本宮覺得身子舒坦多了,太子該回去了。”
“母后該沐浴了”南宮辰軒突然提醒了她一句,隨後傳來宮人,將屏風圍擋起來,抬進一大桶冒著嫋嫋熱騰騰蒸汽的溫水來,南宮辰軒凝視了慕容嬌嬌片刻,隨後起身踏出了寢宮。
雖然,他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