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嬌嬌怔住,知道事情定然嚴重,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跟隨著跑到了安太醫的營帳中。安太醫也已經起身準備藥材煎藥了,慕容嬌嬌上前幫忙時,安太醫得意閒暇喘氣,便問林安:“皇上以往服一帖藥可頂上十來日,雖有噩夢,也只深夜醒來一兩次,這次是怎麼了,為何會整夜驚醒,不能安寐?”
林安早已經急得魂不守舍,他道:“你是太醫,都不知道其中緣由,何況是我?總之這兩日皇上一直反常,脾性也格外的暴躁,有時甚至坐在哪裡不言不語幾個時辰,我也摸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起初,我只以為是因為那西域賊寇入境的事,但是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像。”
“唉……”安太醫只能嘆息一聲,他捧著配好的藥材走到藥爐前,揭開藥爐蓋子,慢慢的倒進去,添了水,調勻生火。慕容嬌嬌在旁幫忙,聽聞了他們二人的對話,卻只是沉默的執扇吹著爐中的徐徐躍上的猩紅火焰。
藥煎好後,安太醫將藥渣子淘盡了,倒在白玉碗中遞給慕容嬌嬌,慕容嬌嬌在林安的一聲聲焦急的催促下,端著烏木托盤快速的朝營地中央的明黃大帳走去。守衛見了,掀開營帳,慕容嬌嬌捧著熱氣騰騰的藥碗垂眸地首的走進去,跟隨著林安急促行進,卻有慢慢停下的腳步兒停下,隨後跪拜在垂落著重重幔帳的床榻前。
林安委身上前,對這幔帳中躺臥的帝王道:“皇上,藥膳煎好了,等吹涼了,奴才侍奉您服藥。”
幔帳內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林安卻立刻回頭對慕容嬌嬌道:“你去拿皇上服藥後愛吃的甜棗來”,慕容嬌嬌將藥膳擺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起身欲走,但卻聞床榻上的男子突然低沉而略帶沙啞的道:“不必了。”
林安怔了一下,慕容嬌嬌也頓住。林安忙道:“皇上,這藥苦得很,您每次服用之後都十分難受,還是用些甜棗解解苦舒暢一些,要不,奴才去拿吧。”
帝王沒有說話,林安卻露出欣喜的神色,又道:“奴才這就去”,說罷,轉身在慕容嬌嬌耳邊小聲道:“你在這裡小心伺候著,記得藥一定要吹涼了,自己先嚐一口,快去。”,說罷,林安不知道在高興什麼,就那樣風風火火的走了。
慕容嬌嬌有些僵硬,她抬眸隔著重重明黃幔帳看著裡面朦朧的身影,心口卻是一陣壓抑,這個男子應該是很不想看見她的,就連與她接觸,他都會排斥到那種程度,可是,為何卻又接受她的侍奉?是疑惑麼?慕容嬌嬌轉眸望向御案,她記得初次來這裡的時候,的確在案几上看到了一副紙張略黃的畫像,只是當時沒來得及注意,而據孫將軍的口氣,那畫像中的人應該就是當年的她。
慕容嬌嬌掃視了一圈,卻沒有發現那副畫像的蹤跡,也不敢在這個最近喜怒無常的帝王面前妄動,所以只能按捺下心思,端起藥碗,執起銀勺,輕輕的攪動,慢慢的吹著。熱燙的藥嫋嫋的升騰,散發著濃烈的苦澀氣息,讓人覺得暈昏,但卻又偏偏直衝鼻息。
慕容嬌嬌秀眉微微蹙起,只覺得這氣息實在太過難聞,她屏息吹著,卻還是在喚氣的時候,不經意間就被嗆著,她立刻悟唇咳嗽起來,甚至有兩次,恨不得立刻丟下藥碗衝出營帳去。好不容易等到藥涼了,慕容嬌嬌端起藥碗要嘗試的時候,雙眼卻只能直直的瞪著,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她已經是就算逼迫,也喝不下去了。
“很苦,對嗎?”床榻上的聲音突然幽幽冷冷的傳來。
慕容嬌嬌一驚,驀地抬眸,卻見南宮辰軒不知道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並且正凝視她。慕容嬌嬌呆住了,她唯恐南宮辰軒看出什麼,便舀起一勺就要嘗試,但是那苦澀的藥汁剛觸及唇邊,一隻修長卻又蒼白的手卻擋在了她的面前,低沉的聲音無比沙啞:“給朕吧。”
說著,南宮辰軒就已經抬手將她手中的藥碗接了過去。幔帳的一角被掀開,慕容嬌嬌看到了南宮辰軒蒼白無血的面容,他略點吃力的起身,樣子看起來十分疲憊,但是慕容嬌嬌卻已經不敢再上前去攙扶了,她生怕他再因為觸碰自己而犯疾。
南宮辰軒起身,端起那碗藥就仰首飲下。慕容嬌嬌立刻起身接過那藥碗,又扯出自己袖中的帕子遞上上。
南宮辰軒飲下藥後,就握拳抵在蒼白的薄唇上不住的咳嗽,他嘴角殘留了苦澀的藥汁,劍眉蹙起,看起來十分痛苦,但是,在看到慕容嬌嬌那雙雪白纖細的素手上捏著絲帕遞到自己面前時,卻是一怔,隨即漆黑的眼神望向慕容嬌嬌。
慕容嬌嬌看到他的眼神就極為不自然的開始閃躲,隨後漠然低首。而南宮辰軒則是凝視著她那雪豹的皓腕許久,才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