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臨近西斜的時候,孤獨宸絕下令出發,他沒有與她同坐一輛馬車,而是騎馬在她的馬車前面走著。尼服與尼曼二人各騎一匹馬,率領軍隊朝南方遷移。
南方,是西域的大草原,也是生長在大漠西域人唯一的歸宿之地,據說,那裡也有連綿不斷的雪山和大片青綠的草原,無數的牛羊烈馬,還有無數信奉這片大漠綠洲之上的真神的西域民眾。西域是遊牧民族,秋至入冬,儲備過冬的糧食和預防天災是最關鍵的事情,因為天氣陡然的寒冷和儲備乾草不足,都會凍死或者餓死大批的牛羊,而這樣巨大的損失,也會讓很多人因為沒有食物,而熬不過一整個冬天。
離開大漠,前往西域,慕容嬌嬌心裡已經有了這個認知,不過,她卻並不以為自己真的能夠踏上西域的青蔥肥沃的草原,所以,她第一次沒有反抗的溫順待在馬車中。
孤獨宸絕對她突然的溫順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即便隔著一層厚厚的遮擋風沙的垂簾,但慕容嬌嬌依舊能夠看到他的背影多少次回身望向她的馬車。馬車在沙地上艱難的行走著,而慕容嬌嬌的目光卻是冰冷的凝視著前方的尼曼,目光陰沉清透。
天色很快就黑透了,在大漠中深夜行走是大忌,因為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兵馬很快就停歇下來,找了一片張滿了柱形仙人掌的地方停車搭起帳篷,而帳篷內依舊是簡單的陳設,不過,慕容嬌嬌所居住的地方還是擺設的十分乾淨,黃沙地上堆積起來厚厚的木板,木板上又鋪設了一張張雪白的寒羊皮毛,裝滿的銀炭的銅爐也送了進來,暖上了火,驅散了大漠深夜的寒冷。
孤獨宸絕安置好了一切,便踏進了慕容嬌嬌的營帳中,他滿身風塵,取下斗篷幾乎可以抖下一層厚厚的沙粒,他將斗篷掛在一旁的屏風中,走到慕容嬌嬌身側,與她一同取暖。慕容嬌嬌雖然沒有看他,但卻也感覺得到他的凝視,但卻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你很少這麼乖巧”孤獨宸絕凝視了她半晌,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粗啞。
而這時,尼服卻從大帳外走了進來,他手中捧著很多食物,見孤獨宸絕和慕容嬌嬌坐在一起時,略有些愣怔,似乎不敢相信他們兩個人竟然能夠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一般,但隨後,他走進來將食物放下,就離開了。
大漠上的食物,依舊是乾硬的餅、煮熟的肉和加了一些鹽巴的水,這個地方很荒僻,能吃到這些就已經很不錯了。慕容嬌嬌親眼看到那些士兵吃的東西,他們都是喝著灑了鹽巴的水,幹嚼著那些難以下嚥的餅,有時孤獨宸絕會下令犒賞他們每人一塊拳頭大的肉,而他們都似乎吃到了人世間最好的美味一般,一邊歡呼,一邊就那樣捧在手裡撕咬,津津有味的咀嚼。
孤獨宸絕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將一塊瘦肉全部切成了一片片,然,慕容嬌嬌再看到他手中那柄閃爍著寶石光滑的匕首時,卻愣住了,她驚詫的道:“這把匕首……”
那把匕首慕容嬌嬌再熟悉不過了,雖然也曾巴達邑身上見過,不過她卻能確定這一把,就是她當初拿走的那一柄,但是他怎麼會……
孤獨宸絕將肉片放在一個空盤子裡,推到了慕容嬌嬌的面前,他知道她的疑惑,一邊把玩著匕首上那在牛角燈著爐火下閃爍著光華的寶石,一邊用乾淨的棉布將刀刃擦拭乾淨,隨後取出匕首鞘合上,修長而冰冷的手握住她的素手,將匕首放進她手中,目光深邃的凝視她,道:“我回大漠時,去過終南山的行宮,想找一些關於你過去的線索,結果,在那裡發現的它。”
慕容嬌嬌怔怔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這是一柄把似鳳尾形狀的彎刀,刀柄是赤銅色,雕浮著複雜的紋路,她的指腹不由得撫上了兩側鑲著一紅一縷的通透寶石,目光停留在匕首鞘上那兩枚紅紋石中間的猙獰瑞獸,這把刀,當真和她在巴達邑身上看到的拿一把一模一樣,幾乎就是一把,於是她便問道:“這是什麼,西域王族的至寶?”
孤獨宸絕似乎並沒有將這一把貴重的匕首放在心上,他握著慕容嬌嬌的手,在她想要擺脫掙扎時,緩緩的道:“這是我的父汗為了我的母親和母親的妹妹能夠化解仇怨而請專人打造的,這樣的匕首,整個天下只有兩柄,現在,一柄在我手裡,一柄在赫赫族的首領巴達邑手中。”
慕容嬌嬌眉心微動,許是她沒有想到孤獨宸絕竟然會這樣坦誠的告訴她這一切,但隨後,她便又淡然了,因為尼服自所以敢在大漠上告訴她,關於巴達邑和她母親的故事,那麼多少也是孤獨宸絕應允的,於是她垂下眼瞼,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又道:“為什麼給我?”
“男人給女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