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二:諸懷,《山海經北山經》:又北二百里曰北丘之山。多枳棘、剛木。有獸焉,其狀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名曰諸懷,其音如鳴雁,是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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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聊齋
青璃似是極度不想買蕭原的帳,打掉蕭原拉住自己的手,面色冷冷道,“是不是沒有你的那位朋友的囑託,你就不送我這位姑娘去蒼梧山啦?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啦。”然後轉頭,故意不去看他。
蕭原滿臉苦笑,望向蒲公,無奈道,“前輩,那【諸懷】怎麼辦?難道就讓它待在這裡?”蒲公含笑看著他和青璃,許久才緩緩道,“你還是叫我蒲兄吧,我貌似也沒有太老。”
蕭原面色尷尬,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蒲公接著說道,“放心,我自有辦法把它送回它該去的地方。”
“送回它該去的地方,這【諸懷】傷害這麼多人的性命,蒲兄難道是想放過它?”
“你有所不知,這【諸懷】本是上古異獸,被女媧大神收服後,性子便變得溫和起來。在過去若干歲月中,這【諸懷】對南蠻一族,其實是有莫大的恩惠的。這座祠廟也是當地百姓,修建來祭拜它的。”
蕭原面帶懼色地指指旁邊的青璃,說道,“我聽青璃說過,只是,為何這【諸懷】突然性情大變,竟無端傷起人命來?”不知道他到底是對那【諸懷】恐懼多一些,還是對身旁的青璃忌憚多一些。
蒲公似乎沒有看到蕭原的這個動作,眼睛直望著,祠廟外廣場上,匍匐著的那頭異獸,眼神顯得高遠,卻多了幾分憂慮重重。許久,才將目光收回,淡淡道,“其實,這種景象已經持續了三十年啦。不單單是【諸懷】,這南蠻地界的無數異獸,這三十年中突然就狂性大發,屢屢傷人。斷送在這些異獸手中的性命,少說也有數千啦。”
他聲音清冷蕭瑟,顯是想到往事種種。果然,他接著說道,“最近十年,我恰好在此處落腳,聽說了此事,便屢次前往那十萬山脈中查探,竟發現有些許中土修道之人,在那十萬山脈中斬殺異獸,似是在尋找什麼。”
他臉上閃過一絲慍怒,然後轉為平靜,說道,“我原本以為這些修道之人乃是中土魔教之徒,但是幾次試探下來,竟發現他們竟然是中土的正教中人。他們行蹤詭秘,似是極為忌諱被人發現,有幾次我被他們發現,竟然連續追了我三天三夜。也幸虧我對此地地形熟悉,才擺脫掉他們。這些異獸的生存之地,被人騷擾,自是憤怒無比。可恨的是,這些修道之人,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忙而去,這些異獸找不到它們,自是禍害到周圍的百姓啦。”
他一口氣說完,面色因為慍怒顯得比較蒼白,蕭原默默聽著,似是自言自語道,“那這個世上,又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什麼是大道呢?”
蒲公似是沒有聽到這句話,原本顯得蒼白的面色上,突然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他本待要說什麼,那一直背朝他們的青璃,突然說道,“什麼正邪,這個世上的人,因了貪慾,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她柔婉的語調中,竟隱隱有一股滄桑。
蒲公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天空,蕭原隨著看去。只見這夜色漸漸變得暗淡,一輪紅日從東方慢慢地跳脫了出來,空氣中似乎是多了一絲溫暖,少了一絲陰冷,蕭原頓時感到通體舒暢起來。
蒲公大步走向那【諸懷】,輕輕拍了拍它的頭顱,在它耳邊低語了幾句,那【諸懷】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慢慢從懷中,掏出幾張咒符,在那【諸懷】周圍的四個方位的地面上,分別貼了下去。然後低聲唸了幾句,那數張咒符頓時燃燒起來,周圍的天空似乎有微微的變形,等那數張咒符燃燒完,那【諸懷】已然不見了蹤影。
蒲公做完這些,向著蕭原和青璃笑道,“既然你們打算去那十萬山脈,恰好我在前面不遠的地方,開了個茶棚。你們不妨過去休息片刻,再起身,如何?”蕭原望了望身旁的青璃,見青璃默不作聲,便答道,“那好吧,只是,‘有擾蒲兄啦。”
蒲公淡然一笑,並沒有說話。蕭原正待往前走去,青璃突然說道,“這無數屍體,難道要陳屍野外?”她語氣冷淡,又低語了一句,不過聲音太小,蕭原倒沒聽清。
蒲公卻是燦然一笑,當下說道,“那我們就把他們安葬好,再動身吧!”他眼光再次掃向那一襲淡青色衣衫,身形有點瘦弱的青璃,他剛才分明聽到那句話是‘還枉你們稱自己是懂得仁義禮智信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