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擦著眼淚,下了車來,也湊近我,嗔怪道:“小滑頭,嚇死公公了!”
只有沐劍聲遠遠站著,身影看上去分外單薄。
我的視線穿過眾人,凝視他,伸出手,朝著他。
他難堪地轉過頭,雙手握緊了拳頭,就要離開。
“劍聲哥哥!”我大喊。
他呆住了。
海公公似乎怕又惹我傷心,居然率先躍過去,一把揪著沐劍聲,回到我跟前。
劍聲漲紅了臉,低頭也不看我。
最後還是師傅出面,溫和安撫道:“沐公子也不必自責了,你我各為其主,就算以前你做過什麼,也是聽命行事,本怪不得你,如今令兄妹甘冒大險,救我等逃出生天,功大已於過,更何況,令妹已經解釋過,你現下已然不再為朝廷辦事,小寶也願意將過往的事一筆勾銷,你就留下來吧!”
劉師兄也拍拍他的肩膀,無言地安慰他。
劍聲還是低著頭,淚卻一滴滴掉下來,良久才低不可聞地恩了一聲。
我萬分高興地揮舞雙手,萬歲,這下都說開了,我們就可以HAPPY END了,接下來是不是就可以王子和王子們從此過著性福快樂的生活了呢?
“不行!”師傅(與作者同時)說。
我哭喪臉問:“為什麼啊?”
師傅堅定道:“天地會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看看自己的一幫兄弟,怎麼能讓師傅就這樣撒手不管呢!”
我看看跟在馬車後的青木堂眾人希冀的眼神,愁眉苦臉地望著師傅。
“等我回臺灣稟告過國姓爺,再將總舵主之位傳於可靠之人後,再來和小寶相會,怎麼樣?”師傅故意停了半晌才道。
師傅居然也會耍弄人了,我愕然,接著狂喜,什麼怎麼樣,那當然是太好了。難得一心只為天下的師傅,竟然願意拋下天地會這個累贅,與我退隱江湖,我自然是沒意見了。
想著原著裡海外那個著名的小寶隱居地——通吃島,我即刻決定,由天津港出海,只赴海外。
師傅在港口與我分手,他要坐船去臺灣。看他遠去,我隱隱有些不安。但再一想,就算師傅真如原著裡出什麼意外,大不了我可以守在通吃島邊,等著救他。現在我是真的對金大師佩服地五體投地,無論我怎麼打岔,事情總能朝既定方向前進。(其實是偶的功勞,某F咬手帕切齒道,小王八蛋,沒良心,讓你樂,等下就收拾你!)
我包了一艘大船,儘可能購買了將來島嶼生活所要用到的東西,浩浩蕩蕩,揚帆出海,頗有當初,韋小寶攜美出遊的風範。
遠離了海岸,遠離了追兵,眼見幸福生活可期,天罰卻在出海後不到三天降臨了。
劉師兄毒發了。
當初在紫禁城,他受了那麼重的傷,依舊可以忍著,甚至在神龍島上為我熬過了那五毒大刑。
可是現在的他竟然會疼得在床上打滾,下唇更是咬得鮮血淋漓。海公公又怕點了他的穴會激發毒性逆流,只能讓幾個人強行按住他,將他四肢拉開,綁在床柱上,給他口中塞上厚棉布帕,防他痛極了咬斷舌頭。
我惶惶然在床邊轉,聽他喉嚨裡含糊地哀號,看他手腕腳踝即使墊了一層層紗布,仍被磨得殷紅一片,心中疼得,恨不得以身相代。
船早在劉師兄倒下的第一刻,已經轉向開往神龍島,可海路漫長,又豈是一時半刻能夠到達的。
沐劍聲一直也站在床邊,不肯稍作離開。他似乎很困惑,自己為什麼沒有跟著毒發。自從他的間諜身份被揭穿後,他變得異常自卑,從不敢主動親近我,每次看我和海公公劉師兄或是雙兒嬉鬧,他只是遠遠瞧著。我越是拉他,他越是躲得遠,若不是劉師兄這樣,他還不知道要在船艙裡把自己關多久。
重重打賞了船伕,催促他們一刻不停地劃,幸好順風順水,加上重賞之下,船伕也拼了命的劃,不消半天,神龍島便遙遙可望。
可偏偏此時,我聽到幾聲熟悉的巨響,宛如平地生雷。是炮聲,這麼響,斷不是尋常海盜的小火炮。果然,瞭望水手來報,前方靠近神龍島,有官兵的船隻,似乎正與島上交火。
我上甲板一看,那幾艘船在陽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芒,顯然除了火炮,還有不少重灌齊整的兵士。
如果等他攻打完,不知要等到幾時,可現在上島,別說船上這些平民水手斷不肯答應,能不能找到蘇荃討到解藥也是個問題。
我如熱鍋上螞蟻,團團轉個不停,劉師兄那邊廂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