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爾,紫薇谷亦是東方朔常來的一個地方。想當初,他歷經千辛萬苦之後,好不易來到丹陽山,卻又成了沒孃的孩子。受人白眼,遭人欺負,這些都是等閒事,倒亦沒什麼。誰讓先祖不在了,師父的名頭又這樣響亮呢!俗語說,不遭人妒是庸才。還有一個說法,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過,師父終於回山了,東方朔頓感揚眉吐氣。有師父的人就是不一樣,功法、靈石不缺,人前說話嗓門亦大了,腰桿亦能挺直了。他得到了林一所傳的煉丹術後,振奮之餘,便到紫薇谷採兩味藥來練練手。
東方朔是個痴迷仙道之人,無論煉丹還是煉器,對他來說都是無比新奇,而又值得親身嘗試一番的。在紫薇谷呆了兩日,他採摘了幾株藥草之後,便想趁早趕回去。誰料,不待其御劍騰空,便被人攔了下來。
此時,晨間的霧靄尚未散去,僻靜的山谷一隅,東方朔衝著三位擋道者說道:“何故攔我去路!”
“將你搶我弟子的藥草交出來,或許,老夫會網開一面……”說話的是位神情陰鷙的老者,有著金丹初期的修為。一旁的兩人是築基初期的修士,不失時機地附和道:“百年的黃芝,三百年的山精,都是我兄弟二人先看到……”
“還請這位前輩明鑑,我只身來此採摘藥草,並未作那強搶豪奪之事。更何況,我等皆為正陽宗同門,何故如此相欺,又視宗規何在?”東方朔已不是當初那個少不經事的富家子,隨即便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而情勢比人強,他不得不據理力爭。更何況,紫薇谷等同於正陽宗的後院,應該沒人敢在這個地方尋釁滋事。
“身為你的長輩,又是正陽宗的長老,我命你交出藥草,等候處置。如若不從,我便制你個大不敬之罪!哼!至於宗規何在?你定會有一番切身的感受!”老者擺出長輩的架勢,咄咄逼人,那兩個築基修士亦是一臉的得意。
東方朔情知遭人算計,卻又無可奈何。他暗暗咬牙,隨手拿出一個乾坤袋,帶著滿臉的笑容說道:“許是在下莽撞了,敢問這位前輩尊姓大名啊……我這便交出藥草,不知前輩可否放我離去?”
見東方朔屈從,那老者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放不放你在於老夫,不容你多問!不過,你可以轉告你師父,老夫乃顏守缺……”
“你知道我師父?”東方朔一怔,對方冷笑道:“他的惡名遠播,想不知道都很難啊!只是,你還沒有飛揚跋扈的本錢,最好與老夫夾著尾巴做人!”
東方朔臉色一冷,手中的乾坤袋不見了。他挺起胸膛,哈哈一樂,說道:“你敢辱我師父,我還要被你逼迫著夾著尾巴?真是天大的笑話!但有三寸氣在,不容你如此囂張!來、來、來,今日倒是要看看這朗朗乾坤之間,是我的正氣浩蕩,還是你邪氣猖獗!”
東方朔本身便是個生模樣,一席話說得鏗鏹頓挫,倒也是頗顯氣概。他抬手召出飛劍,作出誓死相拼的架勢,而心中卻在想著一段口訣。
一個築基初期的小輩,你憑什麼叫陣?待我拿下你之後,定會叫那人倍感羞辱。顏守缺心有所想,正欲動手之時,忽而臉色一變,只見一陣清風吹過,場中突然多出一個人影。不及他看清來人,已聽有人喊道:“啊!師父,你怎麼來了!”
此處距天璣峰不過幾百里,對於林一的風遁術來說,不過是轉念即至。他衝著東方朔看了一眼,輕輕點頭以示讚許。後者暗暗長吁了下,心道,師父便是師父,來的可真是及時啊!你若是再晚來一步,我只好先試試你老人家的‘土遁術’了。
“你是林一?”
見場中之人相貌極為年輕,卻分明還是當年的模樣。愕然之下,那老者禁不住後退一步,驚聲道:“你……你已是金丹中期的修為?”
“是你……”
林一冰冷的話語中,沒有質疑,盡是漠然。第一次見到這個老者的時候,還是去往玄天仙境的途中。當時,此人與**還有年囚,三人在一起竊竊私語,之後彼此便再未碰面。八十多年過去了,這個早已被他忘記的人又出現了,還欺負起他的徒弟來了。
“啊!真是林一……”
“啪、啪——”
“撲通……哎呦……!前輩饒命……!”
那兩個築基修士乃是正陽宗的老人,許是見過林一的模樣,乍一見真人當前,免不了失聲驚呼,卻不料眼前金光一閃,耳光聲響起,人飛出去幾丈遠又摔落在地。二人這才高呼前輩饒命,各自的臉已腫起半邊。
“你……為何打我徒弟?”叫作顏守缺的老者怒聲質問。林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