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林一已被黑霧吞沒,兀自昏死的模樣,一動不動!
莫之餘還是未作大意,隨著印訣祭出,又是烏光閃過,鬼煞旗將林一連同一地的煙霧盡數捲起,又化作三面小旗回到了手中。
“呵呵!”很是自得的莫之餘,不無感慨地拈鬚乾笑了兩聲。自忖道,一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竟敢與老夫鬥法,豈不是尋死?在鬼煞旗裡呆上個一時半刻,任你再滑頭的小子,亦得乖乖地聽從擺佈!劍陣?乃是老夫的囊中之物!這四象旗陣?不足為慮也!
原地踱了兩步,莫之餘衣袂一抖,盤膝坐了,闔目養神。
一個時辰過去,靜坐中的莫之餘睜開了眼睛。見那把通體森白的長劍還扔在地上,他伸手抓過來,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著。這麼醜陋的一把劍,還是飛劍嗎?只是入手時,劍身帶有森森寒意。這小子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這把劍,與其本人一般,透著同樣令人難以捉mō的詭異。
管你是何等樣人,入我鬼煞旗一個時辰,皆為行屍走ròu!
有些等不及了,莫之餘將手中長劍擱置一旁,招出小旗一抖。便見一丈開外,有黑霧憑空而出,接著便從裡面滾落出一個人來。
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林一雙眼緊閉,面sè蒼白,兀自昏死不醒的模樣。
咦!這小子不像是中毒的跡象。神sè一變,莫之餘舉起手指便要召動鬼煞旗,眼前只覺得金光一閃。心知上當,他大喝了一聲:“可惡……”
相距如此之近,那道金光猶如靈蛇吐信,快得令人猝不及防,話將出口,莫之餘只覺得周身一緊,便被一條金鞭纏得密密匝匝。而此時,地上之人竟然適時醒來,猛然躍起——
“……”
被鬼煞旗擄去如此之久,這小子安然無恙……?難以置信的莫之餘,瞠目結舌之下,不忘掙扎。
見龍鬚鞭得手的一剎那,林一憑地躍起,伸手抓過狼牙劍,電光火石中一劍劈下——
身子被縛,靈力受阻,神識尚可運轉。急中生智的莫之餘,忙催動指環擋在身前——
“砰、砰、砰——”幾聲爆響,那劍芒勢不可擋,震碎了未及法力加持的指環;唰——血光一現,莫之餘的頭顱已是離開了身軀,高高飛起。
一劍斬了對手,林一毫不怠慢,左手彈出一縷真火,分作兩條細小的火龍撲向了地上的屍首。見其燒成了灰燼,他這才猛地吐出口悶氣。一時間,其神sè有些恍惚起來。
這一切真是險乎其險,一個不慎,怕是死的就是自己!
莫之餘拿出‘五行鬼煞旗’時,林一便察覺到了異常。那三面妖異的小旗上有黑霧繚繞,神識所及,竟使人心悸難奈,分明不是尋常之物,定是莫老兒的又一個手段。有所忌憚,他隱入陣法時便mō出了一粒解毒丹含在了口中,以防不虞。
莫之餘不愧是活了兩百歲的人,不是林一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可以相提並論的。無論是言語蠱huò,還是尋機出手,都令人難以招架。即便是林一提著小心,還有陣法可作依恃,最後還是中計遭擒。怪不得別人,他還是低估了‘五行鬼煞旗’的威力。
三面‘五行鬼煞旗’同時祭出,亦是有了陣法之能。異變突起,林一將要chōu身逃避,為時已晚。那黑龍吐出的黑霧腥臭難聞,使人心神霎時失守,且手足無力,難以掙扎。震駭之下,他忙吞下了含在口中的解毒丹,便被莫之餘給收入了鬼煞旗。
入旗之初,黑沉沉不見天日,耳中鬼哭狼嚎聲不斷,一如陷身於葬魂之地,被孤魂野鬼索命。那縈繞不去的黑霧瘋狂撕噬、侵蝕著軀體,並循著肌膚侵入經脈,試圖將整個人都箝制起來,便是玄天盾亦不能相阻。
這煙霧果真是奇毒無比,好在是吞下了解毒丹。林一屏息凝神,藉助丹yào之力,行功驅毒。
片刻之後,體內之毒盡解。而置身於鬼煞旗中,情形不明,一時也難以脫身。無奈之下,林一隻得屏住氣息佯作昏死狀,一邊不忘催動玄天盾護住周身上下。如此捱過了一個時辰,莫之餘還是將他放了出來。
相距如此之近,猝然發難,總有一方措手不及……
搖了搖頭,林一這才回過神來,暗歎了一聲。即便有四象旗陣相助,又有劍陣神威初顯,加上連番的出手偷襲,還是沒能殺了對方,反而失手遭擒。若非最後關頭的死裡求生,要殺莫之餘,真是難如登天!
修行、修行,這往前的每一步,皆是生死之行!如雪下不止,而危橋不盡,步步小心之時,耐字之外,無外乎一個險字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