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皇上那裡給你魏爺爺下眼藥,咱家看你是老糊塗了!不過一時卻記不起葉向高那外甥叫什麼,便朝袁大海看了眼。
袁大海忙道:“回千歲,是林汝翥!不過…不過此人已被曹進和傅國興二位公公給廷杖處決了!”
“打死了?”魏忠賢一驚,旋即無所謂的擺擺手:“打死了也好,這叫什麼?”扭頭看向王體乾,腦子有些打轉,靈光一閃,想到了,嘿嘿笑道:“噢,對,圖窮匕現,爾今咱家和他葉向高就是圖窮匕現,他葉老頭想要咱家的命,咱家便先要了他親外甥的命,看是他厲害還是咱家厲害!咱家就不信了,連自個外甥都保不了,他葉老頭還好意思留在京裡不走!倘若他識趣些,咱家或許念在這幾年的情份上,也能讓他安心歸老,做個快活富家翁,哼,不過倘若他不識趣,那咱家可就要他好看了!”
“千歲英明!” 眾人忙不迭齊聲讚道。
拍完馬屁後,袁大海一陣心熱,請示魏忠賢道:“千歲,屬下現在是不是可以收網了?”
“收網?”魏忠賢一怔,沒會意過來。
袁大海忙解釋道:“屬下是說只要千歲下令,屬下這就帶人把楊漣、高攀龍他們全抓了,不用三天,必叫東林土崩瓦解!”
土崩瓦解!好!
一種強烈的報復感在魏忠賢心中冉冉升起,不假思索,重一點頭:“好,收網!”當即便要下令袁大海立即帶人去抓東林黨。
“不,再等等。”王體乾卻不同意,伸手示意袁大海不可輕動。
魏忠賢一怔:“再等等?”今日朝會大劫已過,此時便應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捕楊漣,以除後患,怎麼王公卻要再等等呢?這還有什麼好等的!
見魏忠賢臉色沉下來,王體乾忙解釋道:“千歲,皇上今兒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了楊漣的不是,還怒斥了東林結黨,所以照我看,楊漣跟東林黨這回算是載了,沒有皇上的支援,咱們收拾他們是易如反掌。不過嘛,咱們也不能太心急,這要是立即抓人,皇上那咱們便說不過去,而且這要叫外朝那幫人看了,難免會說千歲吃相太難看,這對千歲聲名不利。”
“王公說得也對,這事咱們得先透過皇上,不然回頭皇上要是問起話來,咱們可不好說。”
魏忠賢覺得有道理,今日天啟在殿上的表現雖然讓他大感興奮,但也對這個自小看著長大的皇帝生出一種陌生感,總覺得皇上那些話不單單是說給東林黨聽,更是說給他聽。想到天啟在殿中的震怒質問,他頓時有些心虛。便猶豫著問王體乾:“那王公說咱們現在該怎麼做?”
王體乾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已經拿到左光斗的供詞,那咱們就把他的供詞連同汪文言那份,以及熊家人的證供呈給皇上,有了這些實據,皇上定然會叫千歲下令東廠錦衣衛徹查此事,如此咱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請皇上下詔逮捕楊漣。有了聖旨,這事便不會落人口實。”說完問李永貞和樑棟:“你們說如何?”
“王公的辦法好。”李永貞也同意先呈東林罪供給皇上,爾後再請旨抓人。樑棟沒有主見,自然沒有不同意見。
“那好,王公稍後與咱家去見皇上。”
見大夥都說好,魏忠賢便也同意了,他已經等了這麼久,已不急這一時,反正東林黨現在已經沒辦法置他於死地,這後面的就看他如何出手了。
見魏已經拍板,袁大海當然沒有意見。但還有一事,他得跟魏說道說道,這便是熊廷弼的事情。
“千歲,屬下以為熊廷弼這人罪不至死,而且其人可用,若是咱們予以拉攏,或可為千歲所用!”
聞言,魏忠賢的腦袋搖得跟撥朗鼓一般:“熊蠻子才不可用呢,這傢伙跟咱家不對付得很!他要是真的向著咱家,咱家早就保他出來了。”
王體乾和李永貞也道熊廷弼不會投咱們這邊,他這人腦子一根筋,屬於十頭牛也拉不回的人和的,當年便對內廷諸多不滿,現在做了階下囚,更不會拉下臉來求到千歲頭上。
袁大海卻不同意,他堅持道:“可依屬下這些日子對他的的觀察,此人心中對東林頗多怨氣,雖對千歲並無好感,但屬下以為,敵人的敵人便是咱們的朋友,既然熊廷弼是被東林黨給下的大獄,那咱們就更應該放他出來,如此他必對千歲感恩涕零!即便他還是不肯為千歲所用,但此人亦不會投向東林,無利亦無害,權當作個人情送他,他若記著情,日後總會有用。”
頓了頓,見魏忠賢和王體乾他們並未有什麼反應,不由一急,忙說出放熊廷弼的另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