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明確的回覆,許田二人又稍稍安了心,琢磨著司禮監的情報應該不會錯,便接著等吧,守株待兔也好,只要兔子來了這事總歸好辦。
這中間北鎮撫司派人來詢問過,因為許顯純和田爾耕未經北鎮撫司使允許,就調動了三百錦衣衛,這可是大事,身為錦衣衛的二號人物、北鎮撫司的指揮使,劉僑不得不過問。
但是許顯純和田爾耕卻不將劉僑派來的人放在眼裡,只叫一個總旗回話,說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狗屁例行公事?真要例行公事,身為上司的自己能真不知道嗎!
聽了手下回報,劉僑氣憤難平,真想到齊化門質問許田二人一番,可是想到自己的處境,還是強壓下這口怒氣,只派人去齊化門那裡監視,看許顯純和田爾耕打的什麼算盤。並且修書一封給遠在天津衛的大都督駱思恭,將錦衣衛中有人投靠魏忠賢以及自己被魏打壓,朝夕難保的困境說了,希望駱都督無論如何也要到京城來主持大局,否則,錦衣衛將在許田等人的帶領下集體投靠魏忠賢,成為魏禍害朝官的幫兇。
駱都督在時便對內廷那幫太監瞧不上眼,以前王安為司禮秉筆時,對錦衣衛十分客氣,自然兩相無事。如今魏忠賢上來,卻處處鬧事,不停的把手伸向錦衣衛,駱都督要不是陡染重病,如何能讓魏如此肆無忌憚!
自己現在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駱都督再不出面,這錦衣衛遲早就叫許顯純和田爾耕這兩個敗類給獻到魏忠賢手上去,真到那份,只怕駱都督也難善終。不管是為皇上想,還是為錦衣衛想,乃為自身著想,駱都督即使不能親自進京,總要上疏面奏皇上吧。劉僑如此想道,他甚至在想,萬一駱都督真的不能理事,自己還是和黃尊素一樣,早早的退吧,東林黨連**星、左光斗都保不住,又如何能保住自己呢?
日上三竿了,齊化門前除了那些等候進京的百姓商販外,便再無一人。
孫承宗到底來還是不來?
許顯純急了,真急了,弟兄們肚子早餓了,自己和田爾耕也是滴米未進,這孫承宗要是再不來,要等到什麼時候?
人能等,肚子不能等啊!
田爾耕也急,他不怕等,他怕的是人不來!
和許顯純商量一會,準備派人再到司禮監詢問,卻見遠處有兩騎快馬飛奔而至,到了城門下便叫喊起來:“快快開門,快快開門!”
有人識得這二人是昨日出京的宮中侍衛,忙開啟城門讓他二人進來,人剛進城,許顯純和田爾耕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焦急萬分的問他們:“孫閣部呢?”
“孫閣部已經回山海關了。”侍衛們扔下這句話便快馬加鞭往皇城而去。
許顯純和田爾耕則如洩氣的皮球般久久沒有動靜。
……………
孫承宗在哪?他和他的五千大軍到底來沒來?
答案是肯定的,他丫根就沒來!
準確的說,他們是沒來京城,而是到了通州便停下了,原因是宮中的侍衛帶著聖旨將他們截住了。
連氣都沒喘上一口,侍衛便將聖旨宣讀了起來,讀完之後,才長呼一口氣,心跳之快遠超平日。
把聖旨交到孫承宗手中後,宣旨的侍衛又催促道:“皇上要閣部即刻回駐山海關,不得在防區外駐留一步!”
孫承宗沒有理會這個侍衛,而是將聖旨展開,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爾後搖了搖頭,對身邊的鹿善繼道:“聖旨上說真有秘計,不妨獻上,絕不會有所阻隔,這話說得卻是有點意思,聽著便不似皇上的口氣,也不知是顧秉謙擬的還是魏廣徽草的。皇上啊,糊塗。”
鹿善繼微嘆一聲,朝京師方向看了一眼,低聲問道:“現在怎麼辦?是不管聖旨繼續進京還是回山海關?”
孫承宗的目光落在京城方向,嘴中吐出二字:“回去。”
回去?鹿善繼有些不甘心道:“此地離京師還有一步之遙,閣部難道就此放棄嗎?只要咱們快馬進京,大事便可定矣,到時閣部便是我大明社稷的功臣!”
“功臣?”
孫承宗苦笑一聲,搖頭道:“聖旨已下,我若再進一步,便是犯上,那時,該殺的不是魏忠賢,而是我孫承宗了。”頓了頓,精光一閃,冷冷又道:“不過我雖不能進京,總要叫魏忠賢知道害怕,讓他有所收斂也好。”言畢,扭頭便喝:“馬總兵!”
聞令,總兵官馬世龍打馬而出,抱拳應了一聲:“末將在!”
孫承宗脫口便傳令道:“你速領本部騎兵繞通州東南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