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鐸聳了聳肩說:“這還不簡單,這裡的人都認識我,隨便問一下就可以了。”
雷鳴說:“既然你們為錢發生了衝突,我們懷疑,寫這封信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錢鐸生怕他們提到黑皮,更怕他們對黑皮追究,忙說:“不可能,他沒文化。”
金林說:“你又沒有和他說過話,怎麼就知道他沒文化?說不定這個人就是犯罪嫌疑人裝扮的。”
錢鐸見他們死死咬住黑皮不放,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高聲說:“我說不是就不是,你們不要再問了。我的事我自會處理,不用你們操心。我現在很忙,有什麼問題請找我的律師。”
金林說:“可是,我們已經請示過你們的董事長,他認為這關係到公司的名譽,要你放下手裡的事全力配合我們的工作。不信,可以請他來問問。”
錢鐸一愣,心想,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驚動了他?
他知道雷鳴的外公和鈞儒的關係不一般,忙說:“沒這個必要,既然董事長髮話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金林說:“據那個鬧事的老頭說,你們以前認識?”
錢鐸說:“簡直是笑死人了,我一個地地道道的城裡人,怎麼會認識一個四明山來的鄉下老頭?”
金林說:“不對吧,你剛才說你們沒有說過話,怎麼就知道他是四明山來的?”
錢鐸一下卡住了,這些天他精神恍惚,說話語無論次,犯了言多必失的大忌。
姜到底是老的辣,他眼珠一轉說:“我回來後見過他的監控錄影。又聽了秘書的彙報,他們都說他是四明山人,我就相信了。”
真是一派胡言,他開始還裝不知道此事,現在又說看過監控,況且,保安和女秘書將黑皮扭送派出所時,都異口同聲說聽不懂他的方言。金林剛想拆穿他,雷鳴攔住了他。
雷鳴估計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只要看住錢鐸,守株待兔,黑皮一定會再次找上門來。
他朝金林使了一個眼色,站起來說:“今天就到這裡,謝謝你的配合。”
送走了雷鳴,空蕩蕩的辦公室裡突然顯得好寂靜,錢鐸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的急促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我的信呢?他反鎖上門衝到了寫字檯邊,用顫抖的手開啟抽屜,見那封信原封不動,好好地放在抽屜裡。
他們的那封信是從哪裡來的?
難不成他們抓到了黑皮?
他會供出我來嗎?
完了,我暴露了。不然,他們不會來找我。我跑不了了。
怎麼辦?
我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如果被他們抓到,一定是死路一條。
兒子怎麼辦?
鈞儒一家知道了真相,還會容得下錢進嗎?
如果錢進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殺人魔鬼,為了爭奪財產誣陷楊樹,害慘了他們一家,為了掩蓋真相直接間接殺死了雪松,許賢和芙蓉,還有刀子一家,他還會認我這個爹嗎?
他還能夠再在浩宇的醫院幹下去嗎?
世人的白眼,他的一輩子將在什麼樣的環境下苟延殘喘?
……
想到這裡,他頓時像虛脫了一般,覺得全身無力,兩條腿就像不聽使喚一般,無法站立,一屁股癱在了沙發上。
這樣的假設,已經不止一遍地折磨著他,每想一次,那些被害人的臉孔,都在他腦海裡像走馬燈般地盤旋,緊接著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來,令他生不如死。他不願意想,但卻又無法停下來,就像魔咒附身,整個人都被完全控制了。
第二百零三章 引蛇出洞
不行,不能這樣頹廢,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脫險的。如今,大敵當前,兵臨城下,不能自亂陣腳,要理清頭緒,才能想出下一步該怎麼辦。錢鐸使勁地揪著自己的頭髮,將自己拉回了現實。
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他走進洗手間,開啟水龍頭,將自己的頭放在水裡衝。初春的水,冰冷刺骨,湍急的水流,嗆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真想就這麼一死了之。可是,為了兒子,為了延續金家的香火,他不能死。這是從小爺爺對他灌輸的理念。由於兒子不爭氣,老村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孫子的身上。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首先,他想到的是帶著兒子逃走。但是,家裡所有的錢要麼套在了股票上,要麼都押到了公司裡。手頭上所剩無幾。這個世界如果沒有錢,寸步難行。兒子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