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你們是我自己意願。你們是與我一邊的人,偏著你們些也是應該的,我不可能因為他在,就要違自己的本心,故意不去照顧你們。反過來講呢,我也並不會因為他在而故意去照顧你們,那樣未免顯得太過抬舉他。我們是一邊的,這是事實,根本用不著我費心去算計什麼。總之一句話,一切依隨自己本心而為,率性而為,肆意而為而已。”
好吧,師兄你當真魏晉風骨。
任冉心中吐槽,卻似乎從這些話裡明白了點什麼,齊白這樣反覆強調本心,與他之前講的一個求證大道,即為求證本心的說法似乎同出一源。
任冉不禁要想,修仙修的是什麼,難道只是修為的積累增長嗎?
大道又是什麼,是延續前人走過的路,還是開闢一套從未有人走過的路?
如果大道就是本心的話,是不是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條大道,只要堅持就一定能夠功德圓滿?
那是否惡人堅持為惡,也能得證大道?
這樣是否有善惡不分之嫌,天道難道不應該是懲惡揚善的嗎?
又或者大道與天道並非一類東西?
還是她所以為且熟知的那套善惡論並不能套用在這個世界上?
齊白看她若有所思,微微一笑:“師妹悟性絕佳,怪不得小小年紀就到了凝脈期。看來我們這一撥裡要狠出幾個足可驚天動地的人物了。”
任冉微汗,她這純粹是成年人想問題比較複雜。而她這修為,跟她的悟性可沒一毛錢關係,那是天生體質問題。
至於我們這一撥……這話讓任冉心中卻更加發虛。事實上他們真的不是一邊的啊,嚴格意義上來講,她跟那個傅石才是一邊的,雖然沒透過正經流程,但她確確實實跟他一樣是外面來的人啊!
任冉糾結地看著齊白,到底該怎麼告訴他呢,事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的。
說實話她對他印象挺好的,可不希望以後有翻臉成仇這一類情況出現,哪怕只是從好朋友變成普通朋友了,那也是巨大的損失。
所以乾脆還是一開始就不要做朋友好了!
可這時候講是不是已經太遲了,他們已經享受了不少他的照拂了,雖然這一切可以推說是從他的“本心”出發,但沒有這個誤會的前提,也就不會有那樣的本心了是不是?
雖然這個誤會是他自以為的,她根本從來都沒有誤導過。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說了總比以後再說來得好。
實際上她應該他剛一那麼說的時候就該告訴他的,實在是那時候太驚愕了,以致於一時忘了接話,再後來就全是他個人再演講了,根本插不上嘴。
“那什麼……”
任冉期期艾艾地開了口:“其實我們跟你口中那個任三長老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甚至完全不認識他。”
“你們不是任三長老那一頭的?”
齊白一愣。
任冉慎重地點頭。
齊白古怪地看了他們一眼,一句話也不說,匆匆離開。
任冉驚呆了,這前恭後倨的,差別也太大了吧!
要不要這麼現實啊!
但至少沒有出現更壞的情況,比如當場撕破臉,斥責他們欺騙什麼的。
任冉無奈地搖了搖頭,沮喪地拉著人哥要離開。
這時候程堯憋笑著路過了他們,丟下一句話:“跟你們沒關係,他這是忙著去還賭債。”
“啊?”
任冉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個李劍一也面無表情地路過了他們,丟下一句,這句話卻是給任歌的:“你快點成長,我期待著與你交手的那一天。”
任冉徹底斯巴達了。
這特麼怎麼回事,怎麼他們都好像對他們很熟悉的樣子,還有這種毫無緣由的挑戰真的不幼稚麼,雖然以他們的年紀正是做這麼幼稚事情的時候……
任冉抹了把臉,總不至於是任穎出賣了他們,那孩子看上去不像特別八卦的樣子,而且對他們資質保密還是她提出來的。
又或者她當時只是針對那個內奸才那麼說的?
任冉搖搖頭,將這個問題拋諸腦後,理所當然地看向程雪,她是最後一個了,是不是也要路過他們,丟下那麼一句半句話?
程雪莞爾,向他們走了過來:“我領你們去保繕堂吧。”
總算有個正常的。
任冉吁了口氣,老實道謝:“謝謝師姐。”
程雪自然地伸手去拉任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