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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在,與自己無關。

羅雲飛呆在房間裡越想越無奈,越想越不是滋味。父親好歹也是軍閥出身,怎麼老了就這麼糊塗呢,想當初,父親征戰南北的時候,他也有過崇拜之心,決意長大也要參軍,做一個戎馬一生的軍人。現在,自己如願以償了,父親卻已經老去,最重要的是真正的戰爭就要到來了,這是一場無法預知結果的戰爭,不像以往的戰爭只是內部的,遲早會有一個結局的。但這次不一樣,東洋人是什麼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些人到了中國,就是來侵略的。將來,這些土地上將佈滿了無辜的屍體,將會血流成河。想到這裡,他一下子坐起身來,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重命在身,過了這幾日,自己可能就要奔赴疆場了,生死難料啊。

外面的鑼鼓聲、吹拉彈唱聲終於歇了。羅雲飛長長地嘆了口氣,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他想看看天上有沒有月亮,記得小時候,母親會帶著他在冬日的夜空下看月亮,三個兄弟當中,只有他性情古怪,經常會在冬日的夜晚跑到外面。那時候,北方經常會下雪,在寒冷的夜裡,羅母會跑出來為他披上一件大衣,將他整個包起來,陪著他一起觀望夜空。有時候,天陰沉沉的,羅母就會告訴他,一定是有什麼不好事情發生了,所以老天爺不高興了,就將月亮和星星都關起來了。一開始,羅雲飛一直不相信這些,總是執拗地甩開羅母的手,獨自站到院子的高處,或者井臺上。他盤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靜靜地觀望天空,冥思苦想,卻又不知道為了什麼。後來,羅母去世了,他又獨自一個人跑到外面,發現天空真的是陰沉沉的,他想到羅母生前對他說過的話,突然覺得有時候,老天爺也是通人情世故的。

天有些冷,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警衛員在另一個房間休息了,回到家裡,有一種賦閒的安靜,沒有人找他簽字,也沒有任何的任務下達,他一下子覺得無所適從。

天上陰雲密佈,很有可能會有大雨降臨,或者也會下雪,畢竟已經到了隆冬季節,怕是北方的故鄉早已下了大雪,東洋人就是趁著這個關節打進來的,這是噩耗,也是一個民族生死倏關的時刻。

羅雲飛將披在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這天,他沒有穿軍服,只是著了一套家中的棉衣,雖然有些單薄,但仍不失英氣。三個兄弟之中,他生得相對英武,一雙眼睛迥迥有神,闊鼻豐唇,高大健壯的身材,更讓他多了一份男子氣概。

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偶爾有散場前的油煙味和香脂味,間或有一些鞭炮響竹的火藥味。他一聞到火藥味,便渾身顫了一下,火藥——這個令所有男人都興奮的東西,現在看來卻是那麼的可怖。戰爭,一場由史以來最可怕戰爭就要爆發了。

羅雲飛剛要走到院子中央,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他警覺地回頭,轉身,卻沒有一個人影。他突然感覺到一絲恐懼,這絲恐懼是從前未曾有過的,或許是即將到來的戰爭,也或許是多年來自己的內心孤獨,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的薄弱。這是一種軍人堅硬外皮下暗藏的東西,這種東西一旦被揭開,自己就會變得體無完膚,會變得連一個孩子都不如。

他閃身到走廊下面,問道:“誰?”

那個聲音又傳了過來:“你又是誰?”

這次,羅雲飛聽清楚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雖小,但聽起來非常悅耳。那是一種久違了的聲音,只有小時候羅母在世的時候說過。自從參軍後,他就很少聽到女子說話的聲音了,就算有,那也是街上粗鄙的叫賣聲。

羅雲飛又緊了緊袖口,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是羅雲飛。”說完已走到那聲音不遠的地方,站住。

循著那聲音的來源,羅雲飛看到迴廊下,幾株乾枯的藤蔓後面,站在一個白色的影子,那是一個女子,穿著一襲白衣,看不清臉龐,但他知道,肯定是父親請回的戲班子裡的人。

那女子“哦”了一聲,便欲離去。

羅雲飛緊跟幾步,走到那女子的前面,那女子愣住了,抬頭間,瞥見一張異常英俊的臉,不禁又低下了頭。

羅雲飛一把擋住她,突然有些憤怒地說道:“你是唱戲的?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

那女子搖搖頭。

羅雲飛正色道:“那我告訴你,現在,哦,不,明天,或者後天,反正就是很快,這裡就會變成戰場,這裡的百姓都將居無定所。”

女子低頭不語。

羅雲飛繼續說道:“而你們,你們卻在這裡唱著這些陳詞爛曲。”

女子突然抬起了頭,怒目而視。這次,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