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心裡想,果然……陛下的心裡,這些能夠絕對信任的核心人物,早已不再是當年的八虎,而是已經漸漸縮小到了劉瑾、谷大用、高鳳和張永。
葉春秋笑道:“反正臣弟也有閒,不妨和幾位公公一道兒清理一下。”
那劉瑾很是不樂意地去將三人找了來,谷大用和張永都是葉春秋的老熟人,葉春秋甚至和谷大用有過一些合作,至於張永,當初的齷齪是有的,不過葉春秋已是今非昔比,這張永哪裡還敢捋葉春秋的虎鬚,即便見了葉春秋,無論他心裡想什麼,也得熱絡地打著招唿。
高鳳是在宮裡不常見的人,他的年紀確實大了,當年弘治皇帝派去詹事府的一些宦官,高鳳的年紀是最長的,他的職責就是督促太子,所以他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又因為年紀大,所以面上滿是褶皺,卻又沒有鬍鬚,面容顯得醜陋。
三人到了朱厚照跟前,皆是拜倒,朱厚照隨意地吩咐了一句,三人倒是欣然領命。
朱厚照昨夜沒有睡好,自是到一旁打盹,而葉春秋則與四個宦官將書信和簿子各分一份,讓他們清理,再讓他們將這些書信大致作上筆錄,自己再從中挑一些要緊的書信和賬冊。
對此,劉瑾等人都沒有異議,因為他們很清楚,五個人之中,且不說身份和地位,還有在陛下心裡的分量,單說學問這塊,葉春秋幾乎是將四個只在內書房裡讀過書的人秒殺的,這種案牘上的事,聽葉春秋的吩咐,總是不會有錯的。
(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狐狸尾巴
這種手段,對於葉春秋來說,固然只是雕蟲小技,不過未嘗也不是一個方法。
劉瑾四人當著朱厚照的面,自然開始忙碌起來,不敢怠慢。
葉春秋裝模作樣的在一邊,隨手拿起一份書信看,其實卻暗暗在盯梢每一個人的臉色。
劉瑾提筆,在作著記錄,他彷彿像是在比賽似得,生恐落後於張永等人,這倒是很符合劉瑾的性子,他來爭強好勝,為了爭寵,沒少費心機。
錢謙這個傢伙,眼光很獨到,他昨夜對高鳳的評價,也確實十分精準,高鳳年紀大,不過他作筆錄的時候,每一個字,都彷彿費了許多的心,一筆一劃,宛如開蒙的少年寫字一般,極有耐心。
張永則是行文龍飛鳳舞,一氣呵成,似乎頗有想展示一點什麼。
當葉春秋的眼角餘光定格在谷大用身上時,葉春秋卻是略顯詫異起來。卻見他盯著每一封書信,本來一封書信的大致內容,一目十行過去就可以了,接著直接作筆錄,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修書楊玉,然後簡略的記錄一下書信之中的內容,一份信便算是處理完畢。
可是谷大用對每一封信,都帶著謹慎,他既不和劉瑾爭強,也不與張永鬥勝,卻是氣定神閒、好整以暇,專心致志的看著每一封書信。
葉春秋眸光一閃,雖是不露聲色,心裡卻不免起疑。
谷大用這樣用心看書信做什麼,莫非是要記下?
若只是尋常人清理書信,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件工作罷了,而絕大多數對待工作的態度,大抵都是為了應付上差,所以劉瑾爭取表現,想要儘早把差使做完,好教陛下另眼相看。而張永則是龍飛鳳舞,也是有表現的意思。
高鳳反正已經沒幾年活了,只求穩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是谷大用呢,如此細心,很有可能就是他認為這些書信有用,若是能記下來,甚至是暗暗傳給其他人,能為他謀取到利益。
那麼,這個人是谷大用嗎?
此人是東廠督主,又是陛下身邊的紅人,雖然受到了陛下的打壓,可假若他當真和李東陽勾三搭四,對自己的危害,可謂是巨大啊。
葉春秋故意咳嗽一聲。
張永和劉瑾二人聽見了,忙是笑盈盈的抬頭,俱都流露出關切的樣子,當然,多半這是虛情假意,可是足以證明,他們果然對於這些書信,並沒有用心,只是在應付差使罷了,反而對他們來說,及時能討好一下自己,更加重要。
而高鳳按部就班,也摸著光潔的下巴抬眸,笑了:“公爺身子可有不適嗎?”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葉春秋的注意力卻在谷大用身上,因為他分明感受到谷大用被這聲音驚起,然後抬起眼睛,那眼睛一副錯愕茫然的樣子。
也就是說,方才谷大用已經進入了忘我的境地,所以這突如其來的動靜,使他回過神來,這才有了現在的錯愕。
葉春秋將這些都藏在心底,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