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靠著新政得來的官身,自然而然,也就在不易察覺之中,心裡開始對於原有的那些反新政的人,心裡生出了牴觸,在他們心裡,這些人除了裝逼之外,一無是處。
即便是張宏民,也是如此,從前他和那些朋友們,愉快地嘲諷商賈,戲說新政,可現在,他竟開始有了不同的想法。
在逐漸的加深瞭解後,他發現,其實商學沒什麼不好,律學也沒什麼不好,那些反新政的人,似乎也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這種行為,簡直就是荒謬,難道就因為讀了商學,就不是聖人的門生麼?呵……這考秀才,卻也是需要四書五經的。
這種衝突和矛盾,漸漸開始變得劇烈起來。
反新政的讀書人,居然也開始發現,自己原來的夥伴越來越少了,有的人,是如張宏民一樣,中了舉人,自然也就道不同不相為謀了。可有的人,卻是因為人家也參加了新制的科舉,這時候,顯出了沉默,即便沒有考上,若是出來叫罵,被人揭出自己也參與了考試,豈不是被人笑話?
參與考試的人,足有二十餘萬,這真正有骨氣的人,畢竟是少數的,而高中的三萬多進士和舉人們,一開始被這些人追著痛罵,等到他們醒悟到,自己如今已經是官了,你們這些人,算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就挨你們的罵?於是驟然之間,這些人開始反擊了。
即便如當初羞愧的張宏民,一邊在戶部觀政,一面也開始倡導起了新政來。
一方面,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就是新政的受益者,假如新政完了,若是恢復了舊制,自己這個官身,豈不是更成了笑柄?自己所學的,不也完全成了笑話?自己還有什麼前途可言?他終於認知到,只要新政還在推行,自己才能算是真正的官,自己才有前途。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數月來的用功苦讀,他從商學之中,學到了一些經濟之道,這些知識,已經埋在了自己的心底,雖然有時他不願意承認,可事實上,他確實已經對商學有所改觀了。
若是不進行反擊,那麼自己所學的商學,就成了他一輩子的恥辱,如果新政無法推行,他現在所得到的一切,就什麼都不是。
於是,在排斥中,大量的舉人和進士已經開始抱團了,他們開始進行理論的建設和研究,開始充實新政的,一些報紙上,已經可以看到許多舉人和進士們開始撰文,將反對新政的讀書人,笑作是不諳世事的腐儒。
人多力量大啊。
以往的時候,完全是靠內閣和宮裡在撐著,沒幾個讀書人敢跳出來支援新政。
可現在,這三萬多人,顯然已經成了新政的堅定支持者,他們瘋了一樣,對各種反對者進行辯論,笑罵。
最重要的是,各個部堂,翰林院、都察院,風氣已經開始悄然地發生了改變,他們雖然位卑職淺,可是人數不少,部堂裡若是有人對新政陽奉陰違,他們毫不猶豫地揭發出來,甚至有人直接和上官對著幹。
因為他們知道,內閣會毫不猶豫地支援他們。
與此同時,朝廷在這時,又頒佈了三年之後的科舉,這時候,看到了不少人在這場改制中受益,不少之前堅持不再科考的讀書人也漸漸冷靜下來,甚至不少人對科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且這一次沒有中試的讀書人,既然開始了第一次,那又怎麼放棄三年後的又一次機會。
於是,大量的讀書人開始購置書籍,準備讀書,預備三年之後的科舉。
商學和律學的書籍,幾乎一經出現,立即脫銷,還有中試的考試卷子,也瘋狂地印刷,許多人都在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對於普通的讀書人來說,雖然這一次沒有高中,可是眼下的新制科舉裡,高中的機會實在太大了,比起從前,要輕易十倍,所以學習的熱情十分高漲,商學在不經意之間,已成了熱門。
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這可不是小事
這些人買了書,讀了書,偶爾聽到一些婦孺痛斥商學如何卑賤,心裡自然也反感,我特麼的就是在讀這商學啊,你說我讀這書便卑劣,你又是什麼東西,不知所謂。
許多的商學和律學學堂,也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開設了,以往的學堂,如今開始無人問津,你教授人如何作八股,即便你有天大的學問,即便這是聖人的經學,再如何高大上,可終究,它已經無法作為前途的敲門磚了,而那些大儒和名士,門牆之下,也已再尋不到幾個請教的讀書人了。
倒是另一邊,商學和算學,卻變得紅火起來。
關外的商學理論,也開始進入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