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雖是吐槽,朱厚照竟也只是抿抿嘴,因為他很清楚,兒子說對了。
有一些人,無論他外表看上去荒唐也好,是沉穩也罷,這都只是表象,可是在他們的骨子裡,卻都有一種不肯服輸的執拗,無論在外人眼裡,這種人是作死,還是性格有什麼缺陷,可是朱厚照知道,沒有回頭路了。
朱厚照正色道:“春秋輸了,朕三日之後就如約赴會,誰也別想媾和,春秋若是死了,便讓那些羅斯人統統陪葬,劉伴伴,預備車駕吧。”
父子二人坐在龍車裡,這一路卻都沉默無言,大眼瞪著小眼,各自想著心事,父子二人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轉眼之間,已至文廟,天上雖然飄雨紛飛,卻依舊無法阻止僧俗百姓們的熱情,這兒早已是人頭攢動,人山人海,無數地人潮湧動著,針扎不進,水也潑不進,好在這文廟附近有一座佛塔,在佛塔上,居高臨下,便可將擂臺一覽無餘。
朱厚照倒也沒有下旨驅逐這些百姓,而是讓人護送著登上了塔樓,可上了塔,朱厚照方才知道,那些文武百官也來了不少。
李東陽就在其中,王華也在,謝遷和楊一清在內閣當值,其餘人如張家兄弟,更是來的最早,還有幾個國公,一些外藩的使節,統統都在這裡,眾人聽聞聖駕到了,紛紛下塔樓迎駕,朱厚照不發一言,只看了一眼眾臣,便徑直登塔。
…………
羅斯人早已到了,以伊凡為首,數十個隨員,大力士維克多在前,他身子魁梧,鶴立雞群,宛如鐵塔一般的身子冒雨而來,因為赤著上身,渾身都是鼓起的肌肉,雨水拍打其上,更顯雄壯,他所過之處,所有人都自動的分開了一條道路。
固然大家對這大力士有萬般的不滿,可是真正面對這比自己高兩個頭,宛如蠻牛一般的人時,靠近的人不自覺地感受到了強烈的威壓之感。
到了擂臺下,維克多與伊凡低語了幾句,那維克多便縱身躍上了擂臺,他雖是高大魁梧,可是身子卻是出奇的靈巧無比,此時站上了擂臺,俯瞰下頭無數的人流,面上帶著顯然意見的輕蔑之色。
葉春秋還未來。
眾人不禁有些焦灼,看著那維克多,親眼所見的人方才知道此人果然名副其實,不禁在心裡推測,那鎮國公,莫不是不敢來了吧?
倒是有不少人,心裡隱隱盼著鎮國公索性不來了,畢竟這一場賭鬥,拳腳無言,鎮國公這些年,在市井中的聲譽不錯,大家不願這堂堂鎮國公死在這裡。
卻在這時,人群發生了騷動,有人驚唿道:“鎮國公來了。”
於是無數人匯聚著,攢動起來。
葉春秋撐著傘,穿著一件勁衣,在萬眾矚目之中,徐徐而來。
他步伐穩重,腳尖很輕盈,許是為了避免踩到地面積著的水窪,所以走起路來躡手囁腳的,眾人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路,沿途紛紛有人道:“拜見鎮國公。”
見許多人拱手,葉春秋則面帶淺笑地對左右點頭致意。(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以一敵百
一路穿過了人潮,葉春秋已至擂臺之下,人潮依然還在湧動,那伊凡與通譯上前,葉春秋則是收了油傘,將油傘豎著,傘尖抵著腳尖,身子看上去雖不壯碩,可雨水淋在他的身上,卻也令人有幾分傲然佇立天地間的感覺。
葉春秋朝伊凡點頭。
那通譯便道:“字據已帶來了,除了生死契,還有賭鬥的契約,還請公爺過目。”
葉春秋點點頭,有人給他撐了傘,葉春秋接過字據,只看了看,便將生死契撕了個粉碎。
無數的紙片隨風飄起,接著順著雨水落在地上。
眾人一見,頓時愕然了。
怎麼,反悔了?
離得近的人倒是出了口氣,不打就不打吧,寧願丟人,總比製造無畏的死傷要好啊,畢竟鎮國公不管在朝中還是民間,都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伊凡面色一冷,正想質問。
葉春秋卻是好整以暇地對這通譯道:“我昨日所言的是一人挑戰羅斯國在京的二十三名力士,怎的這生死契裡卻只有我和這維克多?若是單打獨鬥,那就罷了,我不屑於和你們羅斯人賭鬥,維克多不過是個蠻子而已,在我眼裡,身份輕賤,他沒有資格與我單打獨鬥。”
說出了這話,葉春秋便欲轉身要走。
他的話很快便從前頭耳尖的看客那兒被傳開來了。
頓時,全場轟動。
這鎮國公真是語不驚人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