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忠被踹在了地上,顯得極其狼狽,卻是誠惶誠恐地連忙住了嘴。
接著被押來的便是阿方索,阿方索盡力保持著威嚴,他額上的淤青還未消去,卻還是打起精神,然後打量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顯得很不可思議,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輸在兩個毛頭小子的手裡。
隨即,阿方索振振有詞地道:“我以一個貴族的身份提出我的抗議,根據法則,你們應當給我應有的禮遇……”
啪……
一直站在一邊的許傑很不客氣,左右開弓,直接給了阿方索幾個耳光。
阿方索終於老實了,他一顆牙齒落地,捂著腮幫子,乖乖地住了口。
而葉春秋則是看著王漢忠,聲音冰冷地道:“你來翻譯,問他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吃了苦頭的王漢忠終於學乖了,不敢怠慢,連忙問了,等到葉春秋聽到了阿方索的回答,接著便道:“再去問他,現在馬六甲還有多少駐軍,葡萄牙人最近的駐軍在哪裡。”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不必問他,我也能告訴公爺。”王漢忠的信仰已經崩潰,此時將厚顏無恥發揮了極致,道:“現在馬六甲的駐軍不多,不過寥寥數百人,還有千餘僑民,若是公爺……有興趣,小人可以代勞……作為嚮導。”
帶路的人之所以連自己的主子都未必看得起,其中最大的原因,大抵就是一個人既然可以為自己帶路,那麼明日說不準就毫不猶豫給別人帶路了。
葉春秋淡淡一笑,與朱厚照交換了一個眼色,朱厚照冷冷地看著王漢忠道:“這就不必了,你們兩個,朕自有用處,朕還要留著你們二人到京師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為泉州的軍民報仇雪恥呢,今日這些妖兵,統統都要死,除了……除了……”這時候,朱厚照想起了葉春秋此前的囑咐,只是又一時間忘了那稱呼。
葉春秋在旁適時地提道:“除了那些水手。”
朱厚照猛然道:“對,除了那些水手,其他人,統統立殺無赦。”
聽到朱厚照的說辭,王漢忠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接著悽慘地大叫起來:“陛下,公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被矇蔽的,之前的一切,都是這個阿方索……是這個阿方索威逼小人,小人迫不得已才……”
阿方索雖然聽不明白王漢忠的話,可是從王漢忠的神態中,大抵也知道了一些什麼,他頓時勃然大怒,伸出手來便狠狠給了王漢忠一拳,王漢忠亦是暴怒,朝阿方索厲聲道:“你這紅毛鬼,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王漢忠二話不說,便衝上去對阿方索撕咬。
葉春秋看著眼前打成一團的兩人,厭煩地皺了皺眉,同時也知道現在要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便命人將他們二人押了下去,少不得請錦衣衛幫忙開始去詢問那些佛朗機人的身份,命他們各自將自己的經歷寫出來。
那個王漢忠是不可靠的,指望他來翻譯,倒不如葉春秋自己費心一些,到時候將這些文字透過光腦翻譯出來。
伸了個懶腰,葉春秋不禁打了個哈哈,一臉疲累地道:“陛下,我們還是先好好歇一歇吧,明日,我們就得回京師去。”
朱厚照懊惱地道:“朕睡不著啊,哎,一切來得太快,去得也太快,朕還沒回過味來,就結束了,這步槍,你得給朕弄一柄來,哈哈……這玩意,實是神器……”
葉春秋實在是太累太困了,也懶得再跟朱厚照耍嘴皮子,索性告辭去睡了。
………………
京師裡,劉瑾剛剛帶著侍衛離開了京師,噩耗便後腳傳了來。
噠噠噠……
自天津衛來的快馬,一下子衝入了朝陽門,送訊息來的人神色慌張,抵達通政司的時候,有人將他攔下,他氣喘吁吁,生怕被人截住,便大叫道:“龍蝦妖兵來襲,龍蝦妖兵來襲,天津……天津衛……朝夕不保。”
裡頭的堂官聽到了動靜,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這通政司有兩個衙門,一個是外衙,一個是內衙,內衙在宮中,外衙則在這裡接受奏報。
這裡本是靠著崇文門,可以隨時出入宮禁,只是這崇文門外,卻是衙門林立,既有翰林院,還有禮部和國子監的衙門。
此時,這人這麼一通大喊,不少出入諸衙門的官吏都聽見了動靜,只是這時候,所有人都沒有露出那種大明官吏特有的風淡雲輕的表情,而是不少人圍攏了過來。
妖兵襲了天津衛?
這……
這話就如同天上突然劈下的一道驚雷,所有人都不由驚得後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