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琪琪格出班,朝朱厚照一拜道:“臣女在此。”
朱厚照看了她一眼,神色顯得隨和,抿了抿嘴,笑道:“方才的話,你可聽到了?朕欲賜你為夫人,就不知你敢不敢接了。”
琪琪格莞爾,道:“臣女便坦言吧,這是皇帝陛下的美意,臣女若是不肯接受,就愧對陛下這番好意了,何況,在青龍和京師也有不少韃靼人,有的,是依附大明的,也有的,是被……捉來的,臣女若是能以夫人的身份對他們有幾分關懷,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說到這裡,她嫣然一笑,笑中竟帶著明媚,接著道:“打仗是你們男人的事,我本該是階下囚,現在得了皇帝陛下的厚賜,心裡已是感激涕零,怎麼有不肯接受的道理?陛下賜我夫人,我便按漢人的禮節過葉家的門,到時,誰若是瞧得起我,或是瞧得起我家的——老爺,陛下,是該這樣稱呼嗎?”
呃……朱厚照也懵了,問左右的宦官:“是這樣稱呼嗎?”
宦官清一清嗓子:“夫人是喚相公,妾侍……好似是叫爺的。”
朱厚照便道:“也一併叫相公吧,這是朕的意思。”
琪琪格便又笑了,她雖是自小在關外長大,可也端莊有禮,雖是說話帶著讓這滿朝君臣都覺得有點不太像大家閨秀的模樣,可是舉止卻無可挑剔,給人一種得體的感覺。
“多謝陛下,或是大家瞧得起我家相公,到時少不得請大家去喝一杯水酒,自此之後,我專心照料相公起居,同時呢,也照拂那些流落於大明的同族。”
朱厚照不禁笑了,他自是明白琪琪格的意思,對韃靼人,葉春秋是唱白臉,琪琪格呢,則是唱她的白臉。
朱厚照不由道:“真是天作之合啊,好,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
琪琪格連忙拜謝,不忘偷偷地去看了葉春秋一眼,她一隻都覺得葉春秋與其他男子有些不同,到底有什麼不同,卻有點說不上來,可是現在,她恍然之間似乎明白,葉春秋在大漠時,卻也有豪情,這是她這韃靼人心目中所謂真男人的基本品質,可是有時,這豪情卻不似那些魯莽漢子一般迸發出來,猶如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卻總是遮掩住了它的鋒芒,只是當這寶劍一經出現在光天之下,頓時閃閃生輝。
現在葉春秋便遮掩了他的鋒芒,很多時候,即便是大放異彩,可是隨後,他也會極力的使自己處在一個不甚顯眼的位置,只是抿嘴,輕笑,站在一側,寧願將這舞臺交給任何人。
這件事也算是完滿地結束了,君臣的心情都還算不錯,正午時分,便要祭祀宗廟,朱厚照領著百官使節先拜了宗廟,接著至社稷壇參拜。
朱厚照的心情是很愉快的,只是一日下來,卻還是有些疲累了,這才散朝作罷。
葉春秋便隨著洪流要走,本是夾在眾官之中,不願惹人注意,誰料那琪琪格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竟是疾步到了前隊,一把拉住了葉春秋的胳膊,這形象似乎就有點不太好了。
葉春秋是國公,身份高貴,自是在使節隊伍之前,在內閣閣老們之後,現在琪琪格突然來了這麼一下,頓時引人側目,身後的人紛紛駐足伸長脖子看,前頭的幾個閣老和國公也察覺出了後頭的動靜,便回過來。
別人倒是無所謂,只是王華那眼睛落在葉春秋身上的時候,葉春秋便覺得不自在了。
天子堂上,女人覲見的機會本就少,而似琪琪格這樣的……好吧,尊重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這個理由似乎可以讓自己良心舒服一些,隨她好了。
雖是這樣想,葉春秋卻是漫不經心,琪琪格的‘大大方方’,自己自是不能顯得小氣,只是那‘小親親’‘小乖乖’的話自是說不出口的,面上雖是波瀾不驚的樣子,眼角終究還是禁不住亂飛,帶著幾分賊兮兮的眼角餘光與許多道德君子的面容交錯。
他們……會不會將我當做和親的‘駙馬’?理應有不少人為我捏一把汗吧。不過……
終究這場比試,他是勝利者,也同時解決了很多問題,若是因此能夠讓關外和關內免於不少戰爭,這才是真正的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未完待續。)
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殺招
葉春秋走出殿的時候,感覺到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的。那眼眸裡帶著怨毒和恨意,似乎要將他千刀萬鍋似的。
不過這些,葉春秋並不在乎,願賭服輸。
葉春秋並非沒有給朱厚熜轉圜的餘地,在此之前,請了周王去斡旋,是他興王父子非要鬧出一個上吊地戲碼,在殿中又是咄咄逼人,逼著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