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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雨夜尋醫

施雨猜測,譚智文是刺殺漢奸而受了傷,那大醫院是萬萬去不得的,肯定有日軍及漢奸特工盤查,而要給譚智文取出子彈,那只有尋西醫診所。

可是大年三十晚上,千家萬戶都在歡慶過年,又有誰會還在開著診所營業呢?在轉過了幾條街後,施雨終於發現了一個小診所。

施雨拼命敲著診所的門,過了許久,門開啟了一條縫,裡面一箇中年男人探出了頭。施雨顧不得矜持,生怕醫生因過年而關門拒絕她,猛地撞開了門,央求醫生隨她出診。

那中年醫生,看到施雨如此焦急的神態,明白了那病人肯定是危在旦夕。待問清了病人是受的槍傷後,醫生斷然搖頭拒絕。施雨萬般懇求,醫生堅決不答應。

無奈之下,施雨決定賭一下。她告訴醫生,那個受傷的是他男人,是因為殺漢奸而受傷,同時摸出了金條放在了醫生手裡。

在看到醫生的神態有了改變後,施雨知道,她這下賭注押對了。她不知道的是,那個男醫生本是淞滬會戰中的****軍醫,上海淪陷時,他所在的部隊基本被打光,他也失去了聯絡,只能脫下軍裝,在這裡開了一個小診所度日。

聽到傷者是刺殺漢奸而受傷,醫生就決定冒險隨施雨前去救助,何況日軍統治下的上海民生蕭條,那一根金條也確實是他所急需的。

醫生告訴施雨,他姓王,然後簡單問清了受傷情況,王大夫收拾了一下手術箱,跟著施雨急匆匆而去。

王大夫仔細檢查了譚智文的傷情後,抬起頭來告訴施雨不要太著急,幸好傷者胸前一根金項鍊改變了子彈的方向,才沒打中心臟,取出子彈後應該沒生命危險。

施雨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做起了王大夫的助手,而王婷也懂事地燒好了熱水。一個多小時後,子彈終於取出。

傷口包紮後,王大夫告訴施雨,傷者已無大礙,只需精心護理,不日即可恢復,但為了防止傷口發炎化膿,必須注射阿司匹林。

王大夫無奈地告訴施雨,阿司匹林現在已經被日本人定為軍需戰略藥品,一般診所根本不可能有,除非是日本人開的醫院。

施雨懇求王大夫想想辦法,看著面色蒼白的譚智文,王大夫終於答應施雨,他想辦法透過關係搞幾支阿司匹林來。隨後告辭,約定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晚上8點再來。

王大夫揹著藥箱剛走過兩條街,突然迎面跑來六個握著手槍的便衣,王大夫躲避不及,六個便衣看到王大夫揹著的藥箱,不由分說,架上他就走。

上海大西路,李士群的特工總部刑訊室內,王大夫滿身鮮血,終於熬不過酷刑,招出了他出診的傷者是受了槍傷,在逼出了地址後,其中一個特工一刀刺進了王大夫的胸膛。

原來,在陳籙被刺殺後,不多久日本憲兵便滿城出動搜尋行刺者,根據現場譚智文留下的血跡,判定其中至少一個刺客受了傷,因此,日軍便停止了搜尋,表面上更上放鬆了戒備,由日軍和李士群的特工暗中監視著各大醫院和小診所。

剛才那六個特務,正是沿路搜查診所,正巧碰上王大夫揹著藥箱,因而抓獲。

這時,丁默邨和李士群正應張嘯林的邀請,在張公館吃年夜飯並通宵打牌度春節。帶隊的特工小頭目打電話請示,卻因張公館電話一直佔線,只得撥通了梅機關的電話。

這天,梅機關內正是池田少佐當值,在接到電話後,他心中一驚,雖然他不知道受傷的刺客是誰,但他已經猜到了,這個傷者肯定是譚智文的上海特別行動隊的成員。

他略一思忖,很快鎮定了下來,他吩咐那六個特工立即到愚園路一個路口待命,由於那裡是法租界,不得輕舉妄動,他一會帶領梅機關的行動隊過來。

放下電話,點燃一枝煙,池田陷入了沉思中,他既要救出那個傷者,也要醫治那個傷者,更不能留下後患引人懷疑從而暴露自己。

不一會兒,池田有了主意,露出了一絲微笑,走向隔壁的會客室。

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得知土肥原將於初一抵達上海後,南造雲子秘密來到了梅機關,她決定在梅機關等待她的老師土肥原。

南造雲子雖然是秘密特工,但軍銜卻是大佐,遠比池田少佐高得多。池田決定,利用南造雲子巧妙地解決這件事,同時也為自己不留下半點麻煩。

池田簡略地向南造雲子報告了李士群的特工抓獲了給刺客醫治的醫生,請示南造雲子如何行動。

南造雲子看了一眼池田:“池田君,都說你是梅機關的精英,我想聽聽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