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澍低聲道：“此人必是偽軍無疑，而且是一個偽軍逃兵，從他扔掉武器和軍帽上就可以判斷出來。捉住他，能瞭解虹橋機場更多的情況，增加我們攻擊成功的把握。”

小路上，那個偽軍慌慌張張，不時地向身後張望。很快，他靠近了李強隱身的草叢中。

隱藏在草叢中的李強，已經聽到了那個偽軍緊張跑路發出來的粗重的喘息聲。說時遲那時快，在草叢中，當李強看到偽軍的雙腳時，猛地躥出，就地一個掃堂腿。

那偽軍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李強已經猛地壓住了他的身子，同時一把手槍頂住了偽軍的腦門。

那偽軍摔得呲牙咧嘴，痛得剛喊出一聲“啊”，李強壓低著聲音說：“想要活命，就不要出聲，乖乖地跟我走。”

那偽軍聽著李強不怒自威的聲音，連連點頭，李強押解著他，來到了陳恭澍和譚智文身邊。

“你是哪一部分的？是不是逃兵？”陳恭澍慢悠悠在問道。

偽軍看著眼前一大陣手持武器的便宜，面如土色：“長官饒命，我不是逃兵，只是被打散了。長官，我家有老母妻兒，求長官放我一條生路。”

陳恭澍知道這個偽軍是把他們當成了汪偽的便衣偵輯隊，笑了一笑：“你想活命不難，交待清楚。我們是軍統鋤奸隊，中國人不打中國人，要是你有所隱瞞，甘心成為漢奸，那就別怪槍子不長眼兒。”

聽說對方是軍統鋤奸隊，那偽軍鬆了一口氣：“長官，我叫王小冬，是許雷生部隊的，我早就不想在偽軍中混下去了，正好今天被打散，我趁亂跑出，想到上海謀個生路，不想被長官抓住。”

聽說是許雷生部，陳恭澍心中大疑，這個許雷生，根據軍統情報，原本是****的一個上校團長，在上海淪陷後投靠了日本人，汪精衛叛變來到南京準備重組偽政權時，又把自己拉攏的國民黨部隊建設組建成了偽軍。

許雷生部駐紮在無錫一帶，怎麼會在上海西郊出現？正在思考時，王小冬又接著道：“小日本發動冬季攻勢後，我部負責清剿無錫一帶的抗日武裝力量。”

“沒想到共產黨的新四軍，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沒有撤退到江北，反而從安徽雲嶺一帶東進，欲與新四軍的江南抗日義勇軍會合，在蘇州上海一帶建立根據地。”

“許雷生司令帶領我們一個團，在無錫與新四軍兩個營遭遇。沒想到新四軍英勇驍戰，兩個營把我們整整一個加強團打得潰不成軍，許雷生司令帶著殘部往東撤退，誰料新四軍緊追不捨，一直把我們逼進了上海地界。”

“撤退途中，我看大家只顧各自逃命，趁機亂掉武器和軍帽，趁亂從小路逃跑至此，本打算找戶人家換了軍裝來上海謀生，卻不料遇到了長官。”

陳恭澍大失所望，本以為這個偽軍是上海虹橋機場的守軍，可以套得情報，沒料到卻是讓新四軍從無錫追殺到上海的偽軍殘部。

陳恭澍命令處決了王小冬，以免洩露軍統的行動。王小冬嚇得跪地求饒，陳恭澍不理睬，讓李強去執行命令。

誰料李強站著不動，也為王小冬求情：“陳站長，王小冬只是一個小小計程車兵，不得已加入了偽軍，何況他現在又主動從偽軍中逃跑。我相信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決不會甘心做漢奸而出賣我們，陳站長放他一馬。”

陳恭澍揮了揮手，制止李強繼續說下去，要李強堅決執行命令。譚智文見到一路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李強，第一次開口求人，不禁開口對陳恭澍說道：“陳站長，按我們軍統行動條例，是應該除了此人滅口。但李強所說不無道理，何況李強也為我們軍統上海鋤奸立下了汗馬功勞，請陳站長考慮一下。”

陳恭澍沒料到譚智文竟然也會開口向他請求，略遲疑了一下。譚智文見狀，趕緊抓住機會，摸出幾塊銀元，塞到了王小冬手中：“陳站長已經破例饒你不死，還不快謝謝陳站長？拿這幾塊銀元，去上海謀生吧，堂堂正正做箇中國人，決不能再做漢奸了。”

王小冬感激地看了一眼譚智文，卻拒絕了譚智文的銀元。他走到陳恭澍面前，撲通跪倒在地：“長官，多謝不殺之恩。我王小冬雖然怕死，卻也不肯死在軍統鋤奸隊手裡一輩子背個漢奸的罵名。”

“剛才這位擒住我的長官，身手令我佩服，而且為我在長官面前求情。王小冬雖然想去上海謀生，卻也是一時之計，在上海我並沒投靠之人，如長官允許，我想跟隨這位長官一起殺鬼子。”王小冬邊說邊用手指著李強。

陳恭澍略一沉吟，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