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亨模樣的人彬彬有禮地遞上自己名片,低聲說犯了事,要請範大律師幫忙。傭人這才放下了戒心,因為範罡是專門為那些江湖殺手和流氓地痞打官司的,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出於種種原因,怕別人認出,戴著墨鏡也就不奇怪了,叫來人稍等,她前去通報老爺。
範罡聽聞後,放下筷子,衝著全家人嘿嘿一笑,從也那表情中,家人知道了,發橫財的機會又來了,俱都歡喜。
原來,這三人,正是陳恭澍和許力、李強,他們三人前來刺殺漢奸流氓律師範罡,與此同時,譚智文帶領詹森和劉海山也在行動。
傭人很客氣地把三人領到客廳,範罡問三人求他何事。
陳恭澍壓低聲音說:“我們是重慶方面的人,剛做了件大事,有個兄弟落入法租界巡捕之手,久聞範大律師大名,特來請範大律師出面擺平此事。”
“這是我兄弟的照片,還有酬金,請蒴大律師過目”,陳恭澍不帶表情地輕聲說著。
聽說是重慶來的,範罡大吃一驚,但一看到來人身後的保鏢遞上一個厚厚的信封,範罡立即打消了疑慮,看著那沓厚厚的酬金,暗自歡喜。
一旁範罡的老婆連忙搶過信封,喜逐顏開地開啟了封口。突然間,範罡老婆嚇得大叫一聲,下意識地一下拋開信封。
範罡扭頭一看,信封裡裝的一沓沓“鈔票”在燈光下象漫天飛舞的雪花,原來是一沓冥幣,其中一張特大的黑紙,上面畫著一個猙獰的骷髏。
範罡大驚,還沒做出任何逃跑的動作,身旁站著的許力已經撥出手槍,一槍正中命門。
在范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陳恭澍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帶領二人向門口走去。就在這時,範罡的老婆突然死命地抱住身邊李強的腳。
李強頭也不回,露出鄙視的神色,摸出一把刀子,插進了範罡老婆的心窩。三個走了范家大門,消失在寒冷的冬夜裡,身後只留下范家一片悽慘的哭喊聲。
這時的譚智文,正按陳恭澍的指令分頭行動,帶著詹森和劉海山在靜安寺路仙樂斯舞廳門口,靜靜地坐在車裡。
仙樂斯舞廳的大班盛昌富真實身份是軍統上海站的秘密特工,在上海站被破壞時,他僥倖成了漏網之魚。陳恭澍來到上海後,不久即重新聯絡上了軍統上海站那些小角色軍統人員,而這些人也正因為能力平庸,才躲過了一劫。
當陳恭澍下達全面對日偽特工展開攻擊後,盛昌富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76號特工總部的第四處副處長錢人龍幾乎每天都到仙樂斯舞廳尋歡作樂。
這個錢人龍,長相兇惡難看,生了一臉大麻子,因此在上海灘上外號“錢大麻子”。倚仗他姑母,上海灘上一個有名的青幫女流氓的勢力,無惡不作。
在他姑母嫁給法租界的法國督察後,錢人龍也投身法租界巡捕房。一時之間,更是為非作歹,升到了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長的位置。
終因作惡太多,迫於壓力,法租界不得不辭退了錢人龍。錢人龍立即投靠了76號,被當時正招纜人手的李士群任命為第四處副處長。
李士群之所以給他這麼一個職務,是看準了錢人龍在法租界內的關係,從此利用錢人龍得到了法租界上許多抗日誌士的情報,犯下了累累血債。
在錢人龍帶著幾個特工走出舞廳大門時,仙樂斯的大班盛昌富在舞廳裡面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錢人龍下意識地在門前臺階上停下,扭著去看盛昌富。
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詹森立即連開三槍,槍槍都打中了部,頓時血流如注,仆倒在地。
譚智文看到一擊得手,立即下令撤離,劉海山一踩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消失在夜色中,身後傳來幾聲零落的錢人龍的保鏢射出的槍聲。
陳恭澍來到上海後,第一次親自行動,就一下子同時策劃並實施得手了兩起鋤奸計劃,頗為高興,在霞飛路軍統上海站新的辦公樓內宴請譚智文。
就在大家神采飛揚,敘說著今天刺殺漢奸的乾脆利落時,譚智文卻沉默不語。此刻,他心中牽掛著被76號關押的施雨的安危,他要竭盡全力營救施雨,並讓76號的不起任何疑心,從而完成毛人鳳交給他的絕密計劃。
陳恭澍看出了譚智文的悶悶不樂,關切地問譚智文有什麼心事,譚智文對著陳恭澍微微一笑,推說手頭有點緊張,因此才有如此心事。
毛人鳳下達人譚智文的絕密指令,為防萬一,除了譚智文外,他格外強調不得對任何人說,甚至包括軍統新任上海站站長陳恭澍。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