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光刺向那群圍在篝火邊的皇協軍士兵時,十多個皇協軍士兵迎著車燈捂著眼,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慌亂地抓起擺放在篝火邊的中正式步槍,散開了隊形,槍口齊齊對著遠處駛來的汽車。
蕭正龍拔出手槍,正準備瞄準射擊時,譚正文放慢了車速,沉聲喝道:“正龍,收起槍,不要輕舉妄動。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大日本帝國的皇軍,這些皇協軍敢向你開槍?”
蕭正龍看了一眼同樣身穿日軍制服的譚智文,這才恍然大悟。可他仍有些不放心,雖然收起了手槍,卻仍是握緊垂放在身下的手槍,一粒手指輕輕地搭在了扳機上。
瞧了瞧遠方的天色,已經隱隱露出了魚肚白,譚智文鎮定了一下情緒,穩穩地開著車來到了篝火邊上。
那群皇協軍士兵,一看汽車上插著太陽旗,趕緊收起了槍,直楞楞地看著車上穿著日本軍服的兩人。
譚智文從駕駛室裡跳了下來,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十多人,傲慢地詢問他們是哪一部分的,為什麼會在這裡烤著篝火。
為首的少尉班長趕緊上前賠著笑臉,他告訴譚智文,他們是皇協軍第三師獨立旅的,剛奉命從哈拉哈河前線換防回來,正準備回到原駐地。
譚智文緊盯著他問道:“你們駐防地在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多人圍在一起烤火,卻連一個哨兵也不派?”
皇協軍少尉班長支支吾吾地道:“太君,我們駐地離這兒還有不到二十公里處,那兒叫小溝屯,現在被皇軍徵為油料補給站了。弟兄們奉命調防,連日來一直拼命趕路,眼見快到駐防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在這兒稍事休息一會兒。”
譚智文鼻子中聞到了一股烤羊肉的香味,抬眼看到篝火上正架著半隻山羊,頓時覺得肚子裡咕咕作響。他指了一指那烤山羊道:“你的,是從哪兒弄來的?我們剛從鷹嘴峽方向過來,還沒吃過東西,快把羊腿給我們弄來。”
皇協軍少尉班長趕緊堆滿了笑容道:“太君辛苦了!太君,您看馬上快天亮了,太君給個面子,大家坐下來一起品嚐這美味的羊肉,吃飽了再趕路,不會影響太君辦事吧!”
譚智文對著那少尉連長翹起了大拇指,也是笑著道:“喲西!你的,良心大大的好!”他回頭對著蕭正龍揮了一下手,示意他也下車一起吃羊肉解飢。
十多個人重新坐了下來,篝火邊一時顯得太擁擠了。蕭正龍也顧不得燙,摸出刺刀,在羊腿上割下一大塊肉,捧在手裡就啃了起來。
他邊上的幾個皇協軍全都嚥了一下口水,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正龍美美地吃著烤羊肉。譚智文心是暗暗好笑,這夥皇協軍士兵,剛烤好了羊肉,只怕半數人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就碰到了他們前來。
對於皇協軍來說,這日本兵就是他們的主子,怎麼敢和主子一起爭搶吃食?譚智文存心戲弄他們一番,看到那少尉班長也割了一塊羊肉,正想放進嘴裡時,眼睛一瞪道:“你的,不怕死的幹活!要是這時候,有抗日分子來個突然襲擊,你準備怎麼辦?”
皇協軍少尉羊肉還沒送到嘴邊,聽到譚智文的話,不覺一楞。他看到幾個皇協軍士兵圍坐在譚智文和蕭正龍面前,心中頓時明白了。
定是這兩個小鬼子想吃獨食,嫌身邊的人太多,這才假惺惺地以安全來相威脅。可這皇協軍少尉班長,哪敢得罪日本人?他立即對著篝火邊的幾個偽軍喊了幾句,被他點到名的偽軍,極不情願地站起身,握著槍,在篝火四周負責站崗。
譚智文見身邊寬敞了起來,這才盤腿坐下,伸出匕首,割下大塊羊肉,毫不客氣地啃了起來。
吃了一會後,他覺得肚子裡有些飽了,見到蕭正龍還在狼吞虎嚥,為了讓蕭正龍吃個飽,譚刮文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這個皇協軍少尉班長閒聊了起來。
從那皇協軍少尉班長嘴裡得知,日本人為了向諾門罕地區運送兵力和武器,在小溝屯那裡建造了一個簡易的補給站,除了給調動的部隊提供糧食外,主要是負責補給過往車輛的油料。
由於前線局勢不妙,因此,小溝屯補給站中僅有三四十個日軍負責防衛,還抽調了一個連的皇協軍到小溝屯進行協防。
油料補給站是日軍的生命線,他們是極不放心皇協軍的,因此,補給站周邊都是由日本兵防守,皇協軍的一個連,被安置在小溝屯的民房中,負責小溝屯補給站西北角的防衛。
譚智文聽到小溝屯補給站離這兒不到二十公里了,而且防守的日軍倒並不多,心中一動,開始動起了念頭。
他想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