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怪我。”
哈!這不是又變相地罵我不知羞恥嗎?我暗自氣惱,穿好衣服,走向他,但在離他二米遠的地方停下來,問道:“三爺昨夜燒了一晚上,可覺得好些了?”
他輕點頭:“你且過來。”
“三爺有何吩咐?”我警覺地站在哪裡,心想,過來幹嗎?再給你打右臉嗎?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說道:“你莫不是要我在這裡解手不成,還不快過來扶我?”
我哦了一聲,慢慢走過去,抬起他的手,扶他站起來,沒想到他突然電光火石地反手扭過我的雙手在背後,將我拉近,緊貼在他的身上。
我大驚失色,只見他的鳳目閃著無比的寒意,緊盯著我的眼:“下次若再讓我看到,你對別的男人那浪樣兒,我就擰斷你的手。”
他加了幾分力氣,我痛叫出聲,忍住胸中的憤怒和眼淚:“昨天還不是為了救三爺!”
他眼中戾氣加深,手中又加重了力氣,我的手快斷了,眼淚再也忍不住流出來,心中大罵原非白這個大混蛋,大惡魔,大變態,可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只好哽咽著點點頭。
他鬆了我的手,我淚水漣漣地揉著痠痛的雙手,推拒著他沾了幾滴血的前胸,可他卻攬著我的腰肢,沒有放開我的意思,他的黑瞳深不可測,真如魔鬼般陰狠,忽然他的俊顔俯向我,我嚇得偏了臉,緊緊閉上了眼睛,只覺得他的氣息吹在我的臉上,然後他的唇落在我的左頰,我的眼上,我一下子愣住了,他竟在吻去我的淚水。
我看向他的眼,他卻恢復了冷淡,扶著我慢慢走出洞外。
那一天我糊里糊塗,愈加覺得他是個怪人。
一般人,表達感激之情會雙手拉著我的雙手,如果他像原非白一樣腳有問題,他可以選擇跪著或躺著,拉著我的雙手,涕淚交加說道:“木槿,你受苦了,今生今世,感激不盡。”然後我們可以鮮花叢中熱烈親吻,情定今生。
或者,實際主義者也可以爽快地說:“姑娘,鑽石,珍珠,金子,銀子,你隨便挑。”
可是隻有原非白,哄我過去,還要差點擰斷我的雙手。
如果昨天他被強暴了,他是不是還要打斷我的腿!?
想了許久,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為什麼這世上只流傳英雄救美人的佳話,卻不流行美人救英雄傳聞。
因為英雄,很有可能惱羞成怒地搧美人一巴掌,或是把她的手擰斷!
許久不見救兵,我開始上天入地地覓食,摸了些鳥蛋,摘了些山果,又用酬情削了根樹枝做了魚網,捋了褲管,在溪水中捕了一些小貓魚,然後刮魚鱗,挖肚腸,忙得不亦樂乎,然而無論我到哪裡,我做什麼,總覺得原非白的視線跟著我,如芒刺在背。
午時,我又累又餓,畢恭畢敬地為原非白獻上三條烤好的小魚,然後坐得離原非白遠遠的,再也顧不得形象,大嚼大啃起來,味道真不錯,要是有鹽就好了,肯定是人間極品。
當我幹完第四條小魚,我偷眼望去,原非白纖長的玉指輕輕捏著烏黑的樹枝,不緊不慢地輕咬第二條烤魚,長長的睫毛如香扇半卷地輕掩明眸,好像是前一世家裡養的名種波斯白貓在秀秀氣氣地吃著貓糧。
哦!美人就是美人,落難到這地步,依然吃像好看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忽地一抬眼:“怎麼了?”
我想我的臉一定紅了,結結巴巴地說道:“三爺一定吃不慣這種粗東西吧。”
沒想到他卻回我一個顛倒眾生的笑來:“無妨,在這荒山野地,我腿腳不便,有勞你作出這樣的野味已是不易了。”
哇!這是自我進西楓宛以來,原非白頭一次對我朗笑,我幾乎要捧著臉,感動地尖叫了,好一個回眸一笑百媚生,好一個體恤下人的主子,那昨天那個要擰斷我手的是誰?我見鬼啦?
夜晚又降臨了,我多加了些柴火,好抵禦夜晚的潮氣,弄了些乾草,給原非白和我分別做了一個厚厚大大的床墊。
我在他對面,隔著火選了個地方,正要倒頭睡下,原非白叫住我:“木槿,過來睡吧,下風口容易著涼。”
我一想也是,哪怕千千萬萬個花木槿倒下了,一個原非白也站不起來,所以一定要照顧好自已,便點頭收拾了一下,到他那一頭,隔著他一步之遙,正要睡下,他卻伸長猿臂,將我拉過來,我嚇的掙扎,心想:完了,又中了他的奸計,他又要打我了。便抱著頭,貓著腰,做好防禦工作,沒想到,許久沒有行動,只聽他在上方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