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毫不意外,遂點頭道:“王公公乃是東廠三檔頭,位高權重,甚得皇上信任。”
“我要他死!”四小姐嘶聲叫道,語氣裡帶著無盡的恨意。
“他得罪你了?”許梁問道,隨即又自語道:“唔,王公公受命剿匪,你們確實有殺他的理由。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四小姐想他死,便派人去殺了他好了。”
四小姐沉默一陣,無奈地嘆氣道:“王體乾靠著賣主求榮,得到崇禎的信任,現在又是東廠的檔頭,出入侍衛成群,防範甚嚴,儘管我與外公想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然而卻奈何他不得。”
“如果許大人能幫我們一把,事成之後,我們李家軍必有重謝。”
許梁嚇了一跳,連連搖頭道:“你開什麼玩笑,王公公可是東廠檔頭,我堂堂一個朝庭命官,嫌命長了去謀害王公公,與整個東緝事廠作對?”
“哼!”四小姐冷笑一聲,譏笑道:“說得比唱得好聽,我怎麼聽說許大人與這位王公公好像相處得不太愉快?”
“咳咳,那只是許某與王公公處世理念不同,略有分歧而已。”許梁訕笑道。
“事成之後,我李家軍上下撤出平涼境內,從此只要許大人在平涼一天,我李家軍決不踏進平涼半步。”四小姐沉聲說道。
“呵呵。”許梁輕笑,眼神專注地投在河面上。
呵呵的意思,自然是四小姐提的條件根本沒打動許梁。
四小姐低頭沉思一陣,抬頭一字一頓地道:“如果加上最後一本金剛經的下落呢?”
許梁自河面上收回目光,迎上四小姐的目光,展顏笑道:“聽起來不錯。只是上回好像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你還是對我隱瞞了一些。”他嘆息著道:“你上次擺了我一道,算我經驗不足,花錢買教訓,這次你又擺出這些誘惑來,叫我如何信你?”
“你待怎樣?”四小姐道。
許梁皺著眉頭想了一陣,道:“想必四小姐你也知道,我梁軍雖然名義是官軍,但實際上卻得不到朝庭的支援,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就拿此次出征來說吧,糧草軍餉,人吃馬嚼,花費了不少銀兩,每每想到這些,我都心如刀絞,夜不成寐。”許梁徐徐說著,忽的話峰一轉,目光灼灼地看向四小姐,道:“我聽說你們攻佔平涼府內這些城池的時候,掙了不少錢?”
四小姐皺眉看著他,看了好久,好像重新認識他一樣,輕嘆一聲,道:“似你這樣的人,怎麼混上朝庭命官的?你是官員,現在卻想敲詐我們義軍!說吧,要多少?”
“兩萬兩現銀!”許梁道。
“你怎麼不去搶?!”四小姐驚叫道:“兩萬兩銀子,夠咱們李家軍上下半年的吃用了!王體乾賤命一條,如何值這麼多錢!”
“其實我也覺著王公公值不了這麼多錢。”許梁道,“然而沒有我的配合,你們殺不了王體乾的。”他萬分遺憾地攤開兩隻手掌,嘆息道:“既然四小姐覺得不划算,那買賣不成仁義在,咱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說罷,許梁轉身便走,在他身後的青衣衛侍衛繞到他身後,警惕地看著四小姐等人。
“慢著。”四小姐叫道,她咬著嘴唇想了一陣,點頭道:“我答應你。事成之後,兩萬兩銀子,一文都不會少你的。”
許梁輕笑著搖頭,“我要先收著銀子。”
“你不要太過份了!”四小姐氣惱地道:“我們剛從靜寧城撤出來,一時半會,上哪去弄銀子。”
“那是你們的事情。”許梁道,“收不到銀子,我總擔心四小姐你又在忽悠我。”
身後一陣沉默,隱約聽得四小姐呼吸聲漸重,終於她恨恨地道:“明日這個時候,你派人來此地取。”
許梁點點頭,抬腳就走,忽又停住腳步,轉身好奇地問道:“我十分好奇,你們這麼急迫地想王公公死,到底為什麼?”
“對於叛徒,自然要他死得越快越好!”四小姐如是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