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臉往下淌,不由得大為觸動:看看,這才是朕的忠心之臣哪!不由坐起了身子,溫言安慰道:“愛卿也不必太過傷心。西北今日的局面,都是三邊總督楊鶴和西北將士失職所致!朕有心重整西北官場,奈何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哪。”
許梁再次抹著眼淚,將沾了眼淚的袖子往官袍上擦了擦,再次叩頭道:“皇上,臣擔任光祿寺卿之前,一直在陝西任職,對於臣來說,陝西那就相當於臣的半個家鄉哪。如今陝西將士惶惶不安,軍心不穩,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蕪,人口凋零,微臣每每想到這個情形,心如刀絞,寢食難安。”
崇禎皇帝更加感動,擺手哽咽道:“許愛卿,別說了……一切,都是朕的過錯。”
“皇上?”司禮秉筆王承恩聽得大驚失色,瞪了許梁一眼,暗道這許梁今天搞什麼名堂?
“不,皇上,微臣有句話埋在心裡很久了,今日不吐不快!”許梁卻是語氣堅決地道:“為了西北的百姓,為了大明的江山永固,微臣斗膽。甘願前往陝西,平息民亂,安撫百姓。還陝西一片安寧!請皇上恩准!”
說著,許梁重重一叩首。伏地不起。
王承恩聽了,眼露驚異之色。
崇禎皇帝猛然驚醒,愕然地看著許梁。
“愛卿,你是說,你要去陝西?”
許梁磕頭道:“求皇上成全!”
崇禎皇帝漸漸收住悲傷,神情嚴肅起來,緊盯著許梁,沉聲問道:“許愛卿。西北如今兵荒馬亂,軍機大事,不容兒戲。西北的地方官,若不能守牧一方,平亂安民,朕可斷然不會輕饒的!”
許梁抬頭,使勁眨了兩下紅通通的眼睛,斷然道:“一年之內,臣若不能平息民亂,願提頭來見!”
崇禎聽了。眼光一閃,定定地看著許梁,眼光閃爍不定。
許梁也直視著崇禎皇帝。紅通通的眼睛裡滿是堅定。
過了一會,崇禎皇帝收回目光,輕笑兩聲,溫和地對許梁擺手道:“愛卿先起來吧,你敢毛遂自薦,朕很欣賞。至於怎麼安排,朕尚未考慮清楚。嗯,你先退下吧。”
許梁聽了,心裡略為失望。站了起來,強忍著去揉眼睛的衝動。朝崇禎皇帝躬身道:“是,微臣告退。”
許梁急匆匆地退出了養心殿。出來之後,便感覺眼睛裡火辣辣地疼,眼前模糊一片,上下眼皮子腫得利害。艱難地看清了御花園的方位,許梁提起官袍褲角,一路小跑著便趕去。
一路小跑著,眼睛裡眼淚依舊不停地流出來。
許梁心裡哀嘆道:完了,完了,這回玩大了,眼睛要辣瞎了!
聽得前方便有潺潺流水聲,許梁知道已經跑入御花園裡面了,便加快腳步跑去,剛繞過一處假山,忽覺得前方白影一閃,自己居然撞入了一個白衣人的懷裡,臉部被兩團柔軟夾裹著,一股沁人的芬芳鑽入鼻間。
“哎喲!”白衣女子一聲痛呼,蹬蹬地退了好幾步,隨即有宮女驚呼道:“娘娘!你好大的膽子!”
許梁自然也知道撞到了人了,奈何他此時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當下也顧不上道歉,循著水聲,勉強站到水池臺階邊,便將整個頭探入了清澈的流水中,兩手使勁地在水中揉著眼睛。
宮女如雲扶住了懿安娘娘張嫣,見這位年輕的紅袍官員撞到了娘娘,居然連句道歉都欠奉,反而旁若無人地蹲在水池中洗眼睛,不由又驚又氣,將張嫣護在身後,又手插腰,對著許梁大罵道:“你是哪裡的官員?衝撞了懿安娘娘,還不快過來陪禮道歉?!”
張嫣滿臉通紅,又羞又怒,胸前被撞的部位酥酥麻麻,也說不清是痛還是癢。站在宮女如雲身後,怒視著這位紅袍官員,見他撅著個屁股,頭探在水池裡,恨不能上前補一腳,將這個冒失魯莽的傢伙踢進水池裡去。
“喂!說你呢!”如雲尖叫道。
此時,許梁終於將方才在養心殿內散到眼睛裡的辣椒粉沖洗乾淨,雖然還有些許殘留,但至少能夠睜開眼看清事物了。
許梁起身,將頭上的官帽摘下來擰乾了水,抱在懷裡,這才回頭朝面前兩位女子深施一禮,歉意十足地道:“對不住,對不住。下官眼裡進沙子了,著急找水沖洗眼睛,一時不慎,衝撞了娘娘,還請見……呃?”
許梁說著說著,便愣住了,對視著同樣愣住了,臉頰通紅的張嫣,訕訕地道:“怎麼是你……”
宮女如雲聞言怒喝道:“大膽,見了懿安皇后,還不見禮?!”
“啊,哦……下官光祿寺卿許梁,見過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