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推開窗子,轉眼間屋外的涼風便吹了進來,許梁做了個擴胸動作,跺跺腳,轉身吩咐三人道:“棋子用不上,那就得馬上找到可以接近曹閣老的人。鐵頭,你吩咐下去,青衣衛全力打探曹閣老的一舉一動。黃道周,你在都察院裡留心一下,哪些官員是曹閣老的心腹。”
許梁吩咐了下去,幾人便從書房裡走了出來,隨即東江別院的戒嚴解除。
過了幾天,僉都御史黃道周趁著許梁散朝之後,踱進了光祿寺衙門,遞給許梁一張紙條。
許梁看了眼紙條上的字,見是一個人的名字,便疑惑地看著黃道周。
“這個山東御史史範,是曹閣老的學生。”黃道周小聲地說道,“我這幾天仔細觀察過,曹閣老幾乎每次回到都察院,都要把這個史範叫到房內嘀咕一陣。此人,應當是曹閣老在都察院內的心腹之人,對曹閣老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動作,應當非常清楚。”
許梁聽了,神色大喜,對著那紙名字,捏著下巴便道:“那接下來就該想想個什麼辦法,把這個史範拉攏過來,充當咱們的眼睛。為我所用。”
不料,黃道周卻皺了起眉頭,為難地說道:“這個就比較難辦了。史範這個人。下官讓人調查了一下,這人不貪財。不好色,也很少與都察院的其他同僚們聚會,每天按時進出衙門,標準的衙門,家裡兩點一線。而且這人很有些脾氣,在都察院裡除了曹閣老的話,其他人的話都不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說著,黃道周一臉挫敗感。攤手道:“下官昨天曾試著找他談過一回,唉,結果這個史範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僉都御史的話放在眼裡。”
許梁猶自不相信,盯著黃道周問道:“他有什麼案底?家裡有人犯過事沒有?”
黃道周苦笑道:“通通沒有。這個史範清白得就像一張白紙!”
許梁愕然了好一會,對著黃道周嗤笑道:“照你這麼說來,這位史御史還是個大大的好官?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下黑手!”
囑咐了黃道周繼續盯著史範,許梁回到東江別院就把鐵頭找來,扔給他一張紙,指點著上面史範的名字,表情猙獰:“給我查查這個人。找點問題出來。”
鐵頭愕然地看著許梁。
“這人是曹閣老的得意學生!”許梁如此說道。
鐵頭轉眼瞭然,捏著白紙便興沖沖地出去佈置任務去了。
兩天後,鐵頭一臉鬱悶地回稟許梁。這個史範還真查不出什麼問題。
許梁不信邪,大明朝的官員居然還有查不出問題的人?要麼這人藏得太深,太能裝。要麼,是查他的人水平不到家,業務不熟練。
許梁有點懷疑青衣衛的業務能力水平。他決定找幫手。
錦衣衛便是最好的幫手。查一個小小的御史,許梁自然不想麻煩駱都督,便拐彎抹角地找到了錦衣衛的一名經歷,塞了些銀子,再扯起了駱都督的虎皮。那錦衣衛經歷官立馬拍胸保證,從錦衣衛的專業角度查一查這位山東御史。
錦衣衛查一個人。也是需要時間的。許梁一時之間沒有結果,心裡頭就跟貓撓了一樣。渾身難受。在朝會上冷眼旁觀著曹老匹夫指點江山,激揚文字,一副閣老重臣的欠抽模樣,許梁便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咒罵:
一個在內閣排名中上不上,下不下的中溜閣老,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囂張的樣子真是沒法看。與張揚的曹閣老相比,人家堂堂內閣次輔成基命便低調得很,每每讓曹閣老搶先發言,次輔大人也不生氣,一臉和氣地笑容。
什麼叫閣老的涵養?這就是!
再看看唾沫星子橫飛的曹閣老,呸!什麼東西!
朝會散了,許梁一臉不爽地隨著眾官員往皇宮外走,出了午門,正要坐上馬車離去,忽聽得有人叫喚:“許大人,許大人!”
許梁循聲看去,見一人縮著頭站在牆角,頭上的方巾壓得極低,朝許梁招手。
許梁走近前,方才認出了這位爺,卻是拿錢辦事的錦衣衛經歷官。
經歷靠近了許梁,將手中一個紙團不著痕跡地塞入許梁手中,壓低了聲音,語氣不爽地道:“許大人,您要查的這人還真沒什麼大毛病。弟兄們查了好幾天,才偶然發現這孫子在山東那邊瞞著家裡的正室夫人,養了一個小妾,還生了個胖小子。不過,嘿嘿,這對咱大明朝的官兒來說,那真不算事兒。”
許梁捏了捏紙團,放入懷裡,朝錦衣衛經歷官低聲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