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此刻,正是同舟共濟的時候,餘化田也不好當面表露,朝洪承疇道:“總督大人儘早動身吧,這裡就由咱家替你看著,斷然不會讓許梁越過這邊關防線!”
洪承疇點點頭,“那就有勞公公了。”說罷便急匆匆的往外走,準備去點起手下的洪兵,兵髮長安。
洪承疇人尚未走出去,便與外面匆忙跑進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
洪承疇退後兩步,看清了來人,不禁大怒:“王武,你怎麼又回來了?”
王武驚慌失措,顧不得洪承疇的喝斥,惶惶不安地叫道:“總督大人,餘公公,不,不好了,那個馬車上的老巫師不見了!”
洪承疇,餘化田等人聽了,不禁大驚失色。餘化田怪叫一聲:“咱家一早就看出這老傢伙不是個東西!現在果然出事了!”
洪承疇驚怒交加,狠狠地踹了王武一腳,怒罵道:“廢物,連個老神棍都看不住!”
王武感到十分委屈:這一路上,那老巫師都是呆在車內,不說話也不露面,除了每日三餐,王武的人從來都不到車上去的。若非剛剛自己從守將府回去,看看時辰也到飯點了,便好心地命人送一盒飯到馬車上去,恐怕到現在,他都不會發現老巫師已經不見了!
洪承疇見王武還在那委屈巴巴地看著自己,不禁更加惱怒,咆哮道:“還愣著做什麼?!傳令下去,發動所有人,就是挖地三尺,也經把這老東西找出來!”
“是,是!”王武連滾帶爬地又趕了出去。
屋內安將軍急忙跟了出去:“末將也帶人出去!”
洪承疇長嘆一聲,憂心忡忡地道:“千算萬算,還是被許梁鑽了空子!萬事休矣!萬事休矣啊。”說罷,洪承疇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長嘆著,慢慢地往外走。
餘化田在後面連叫了幾聲,洪承疇都沒有聽到一般,不作理會。屋裡只剩下餘化田和宋檔頭的時候,宋檔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廠督大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小心地問道:“督公,咱們怎麼辦?”
餘化田神情變幻,見宋檔頭用探詢的眼光看著自己,忽然想到自己和洪承疇辛苦佈置的這一切都是聽信了眼前這位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什麼許梁已經被天殺幹掉了,這才做下了這番佈置!
結果卻證明,許梁不但沒死,還極有可能透過那位老巫師與陝西省內的嫡系人馬聯絡上了,相信用不了幾天,巡防司和梁軍的大軍便會趕到肅州關,到時候自己和洪承疇的陰謀便會暴露無遺,以許梁的狠厲,別看自己是東廠廠督,許梁絕對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一切的錯誤,都是眼前這個殺才謊報軍情造成的!
指著宋檔頭的鼻尖,餘化田惡狠狠地威脅:“若是本督逃不過此許梁的報復,本督必先把你大卸八塊!”
宋檔頭驚恐地看著餘化田,內心哀嘆:我真不是故意的……
餘化田原本想狠狠地收拾宋檔頭一頓出出氣,然後想了一會,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朝宋檔頭冷聲喝道:“把咱們東廠的人都召集起來,本督要事要你們去做。”
宋檔頭驚魂甫定,“督公,要小的們做什麼?”
餘化田狠厲地道:“許梁不是要藉著這個老巫師傳遞訊息麼?哼哼,肅州距離長安可不近呢,那老神棍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順利走到長安還是個問題呢!他能逃跑,咱們東廠便不能截殺嗎?哼哼!”
洪承疇原本心灰意冷,就想打道回固原,不料聽了東廠廠督的一席開導的話,便又活泛了些,依舊盡起手下八千洪兵,朝長安開進。同時東廠番子全部出動,沿肅州到長安的道路上一遍一遍的徹查!
然而那個老巫師似乎是突然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直到三天後,東廠番子在一條小河旁撿到了疑似老巫師的長袍,呈報上去,餘化田才懊惱不已:他這才想到,這位老巫師既然是替許梁送訊息的,那麼就極有可能是旁人假扮的!自己手下那群蠢才還一人手裡握著份老巫師的畫像在四處尋找,又怎麼可能找得到!
五天之後,巡防司衙門裡,巡防司提督鐵頭和陝西參政王啟年兩人正在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那商議著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接到巡撫衙門來人通知,說是陝西巡撫許大人有請。
兩人呆呆地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頓時欣喜若狂地狂奔出門,一路以百米衝刺的程度奔進了巡撫衙門。進了後院,才被許府的三夫人樓仙兒攔了下來。
“二位稍等,相公正在沐浴更衣。”樓三夫人如此說道。
鐵頭和王啟年聽了,頓時表示理解。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