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的民軍之中,民軍成片成片地倒下,慘叫聲,驚呼聲,哭喊聲夾雜在炮聲之中,幾十個殺紅了眼的民軍怪叫著不要命地往官軍營帳內衝,剛衝出硝煙範圍之外,迎面便是一輪密集的箭雨,幾十個民軍紛紛中箭倒地。
官軍營地之內,火炮營營主司馬求道遠望著炮火籠罩下的民軍,不斷報出一組組數字,火炮營的炮手便根據這些數字,熟練地調整飛鷹炮的發射角度,轟隆隆!又是一輪火炮傾洩!
許梁負手站在營地之中,眼神淡淡地看著無數民軍在飛鷹炮的轟擊之下,被轟成碎片,斷手缺腳,滿地慘叫翻滾。
梁軍先鋒羅汝才已恭敬地站到了許梁身邊,眼神熱切地看著那三排飛鷹炮噴射炮火,興奮地滿臉通紅,連聲說道:“了不得啊,了不得啊,大人,咱們有了這等神兵利器,簡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啊!嘿嘿,啥時候大人也給末將的營中配上幾門?”
許梁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當梁軍的飛鷹炮是菜市口的青菜蘿蔔?想買就能有的?就這三十六門炮還是我狠心勒緊褲腰帶子,給造出來的!給你?給你你會用嗎!”
羅汝才不服氣,看著正在報數字的司馬求道。道:“大人給了末將,末將才會用嘛。”
許梁道:“少打飛鷹炮的主意。集結部隊,準備攻山了!”
“哎。是!”羅汝才應道。便搖著頭去集結部隊。
再一輪炮響過後,火炮營營主司馬求道走到許梁身前。拱手道:“稟大人,衝下山的民軍大部分被火炮炸死,少數人又逃回山上去了。”
許梁滿意地點頭,道:“收拾好大炮,隨我們一道攻山。”
高子林猶如驚弓之鳥,一刻不停地逃回山頂,在那間草棚子裡的簡易椅子上坐下了,大口喘著粗氣。驚魂甫定。
飛鷹炮!該死的,要命的飛鷹炮!時陋一月有餘,高子林再一次見識到了飛鷹炮的威力。自意識到官軍營中還藏有飛鷹炮的事實之後,高子林便毫不猶豫地拋下大將軍的所有儀態和尊嚴,像被貓攆的耗子一般倉惶逃竄。
高子林坐在椅子上,握著軟劍的手仍舊不住地輕輕顫抖,太可怕了!高子林親眼見著距離自己不足六七步遠的一名民軍小頭目被一炮轟中,全身焦黑,幾乎被打成了篩子。如此恐怖的威力,即便高子林自認藝高人膽大。也不敢輕言嘗試抵擋!
飛鷹炮!飛鷹炮不是在平涼城嗎?怎麼會到了這裡?
高子林臉色變幻,陰晴不定。
不多時,高迎祥拉著李自成。王左桂領著幾十名見機得快的民軍士兵也跑回了山頂上,眾人面色慘白,慌張而絕望。
高迎祥對上高子林的眼神,相顧驚悚。
“高兄,”高迎祥臉色發苦,顧不得臉上汗水淋漓,涊聲問道:“官軍居然帶來了這等利害火器,咱們要突圍,只怕難了。何去何從,高兄你得拿個章法出來。”
高子林陰沉著臉。沉默著。
一旁王左桂也著急地說道:“大將軍,不能再猶豫了。山下一戰,大部分弟兄都交待在了山下,眼下有命逃回山上來的弟兄不足五百人,我估計官軍大勝之後,必定會舉兵攻山,憑咱們這些人,是抵擋不住的……”
“王左桂,你什麼意思?”高子林沉聲問道。
王左桂艱難地嚥了嚥唾沫,澀聲道:“大將軍,官軍有如此逆天的火器,形勢比人強。咱們……降了吧?”
“放屁!”高子林一躍而起,一腳將王左桂踢得跌落在地,唰地一聲響,光華一閃,高子林一柄軟劍直指王左桂咽喉,怒斥道:“豎子竟敢亂我軍心,本將軍活劈了你!”
“高兄不可!”高迎祥大驚。
王左桂跌坐在地,無視脖子間的寒光軟劍,跪伏在地,泣聲道:“大將軍,我王左桂死不足惜!大將軍武藝天下無雙,想隻身衝出重圍想必也不是難事。可是,咱們山上尚有幾百名弟兄,大將軍不顧念王某的性命,還請顧念手下這幾百弟兄啊。抵抗到底,官軍大舉攻山,這些緊跟著大將軍出生入死的弟兄,必難倖免!大將軍,請三思啊!”
高子林臉以陰沉沉地,眼光如毒蛇一般緊盯著王左桂。
周邊幾位倖存的民軍將領見著,齊齊跪倒,齊聲哀求道:“請大將軍三思!”
草棚周圍散亂著,或坐或站著的幾百名民軍士兵眼光也盯著高子林,眼裡飽含企求之意。
高迎祥一手搭上高子林握軟劍的手,將架在王左桂脖子上軟劍拿開,誠肯地道:“高兄,大將軍,眼下咱們被官軍逼到了絕路,這些跟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