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坐下來先用晚飯。
席間,樓仙兒見許梁和黃道周兩人由於陸一發的事情,神情陰鬱,便沒話找話地問許江道:“哎,許大哥,往常你都是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便回來了,怎麼今日天黑了才到家?莫不是府學裡的先生又留下你們講課了?”
許江已發現了餐桌上氣氛不對,知道樓仙兒的意圖,便附合地道:“再過幾日便要進考場了,這時候府學裡的先生們都告訴我們要放鬆心情,減少壓力。府學裡早就不授課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學子們自行溫習的。只是今日學政大人手下的兩名屬官沒來,學政大人便留下我和幾名學子一道幫著核對生員名冊。是以才回來晚了。”
許梁聽得暗自奇怪,如今距離開考僅有幾日時間,一省學政正是最繁忙的時候,怎麼還會有屬官缺席的情況發生,便問道:“如今正是最緊張繁忙的時候,大哥你剛剛所說的那兩名屬官缺席多久了?”
許江想了會,道:“江文書前兩天還曾見著,只是這兩天沒看他出現過。”
“江文書?”對於這位江文書,許梁也有些印象,江文書是幫著丁學政管理陝西一省生員檔案的。許江的考生學籍落到平涼府的一應材料,基本上都是這位江文書一手操辦的。速成之後,許梁還特意給了江文書一千兩銀子做謝禮。
然而江文書只是個不入流的小胥吏。他的缺席,許梁也僅僅是聽過就罷了。說到底這是丁學政的事情,許梁也沒有插手的興趣。
眾人吃完,下人們撤了酒席,許江便自行回屋準備考試,許梁和黃道周,鐵頭三人便坐著,一邊詳細詢問陸知府被鎖拿的前後事情,一邊耐心地等著段志剛的迴音。
段志剛一陣風似地跑進了別院裡。進了客廳,朝許梁見禮之後,自已找了椅子坐了,拿起面前的茶壺邊連灌了小半壺茶水,這才朝齊刷刷看過來的許梁,黃道周,鐵頭等人道:“這事有些棘手。人是錦衣衛千戶親口下令抓的。可是方才我到衙門裡一問,陸知府卻沒有關在錦衣衛的牢裡,人沒在錦衣衛衙門停留一個時辰,便立即轉到陝西按察使司了。”
許梁驚道:“怎麼又扯到按察使司了?”
段志剛道:“下官私底下詢問過當日抓陸知府的兄弟。據說是千戶大人得了陝西按察使大人的授意。許大人和黃大人也許不知道,咱們西安千戶所的鄧千戶和按察使劉大人向來私交不錯。”
黃道周看向許梁,問道:“大人。那該怎麼辦?”
許梁想了想,暗道陸一發的事情牽扯的衙門越多,事情就越嚴重,越麻煩。喃喃道:“按察使司,連我也沒有相熟的人哪……呃,等等。”許梁忽然想到洪承疇介紹給自己認識的按察僉事何準。
許梁朝段千戶道:“志剛,我記得朝庭有明令,大凡要案,錦衣衛都有聽審的權利。陸知府的人雖然轉移到了按察使司衙門。但想來如果安排我們與陸知府見上一面,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段志剛想了想。道:“按察使司也有錦衣衛的內線,大人要見陸同知。下官可以安排。”許梁騰地站起身,一指黃道周道:“那好,志剛你今晚便安排道周去見陸一發一面,瞭解清楚陸大人到底犯了什麼事情。”
“是。”黃道周應道,隨後反應過來,看著許梁,問道:“那大人您呢?”
許梁淡然道:“我去拜訪一下按察僉事何準何大人。”
西安城南區一條普通的小巷道里,大部分人家關嚴實了大門,熄滅了門前的燈籠,整個小巷裡顯得很安靜,偶爾能夠聽到幾聲狗叫。許梁的馬車停在一處普通的宅院前面,許梁自馬車裡下來,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座何宅,揮揮手,便有青衣衛上前去叩門。
未幾,何宅的大門開了半邊,一名滿頭白髮的老人家探出頭來,迷茫地看著屋外許梁等人,問道:“你們是?”
許樑上前兩步,朝那老人家拱手道:“本官陝西參政許梁,特來拜訪何僉事大人。”
老人家打量著許梁,眼裡閃過一絲異色,點頭道:“稍候。”
許梁很有耐心地等了一會,便聽得宅院裡腳步聲響,未幾宅門大開,一身儒長衫的按察僉事何準一臉驚喜地出現在許梁面前,欣喜地看著許梁,拱手道:“不知許大人來了,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許梁拱手道:“哪裡,許某冒昧來訪,打攪了何兄的清夢,倒是許某的不是了。”
何準便爽朗地笑道:“自己人不說見外的話。許大人快請進。”
許梁隨著何準進了何宅裡面,到了客廳,分主客坐下。何準便拱手道:“許大人深夜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