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書急了,爭辯道:“許大人,這學籍檔案上自然是沒有陸知府的名字,但整件事情確實是陸知府授意丁學政的。此事,只需要鄧大人傳喚陝西學政丁世友過衙問話便知。”
鄧水清點點頭,便命人去傳喚陝西學政丁世友。
由於傳喚丁學政尚需一點時間,堂中的審訊便暫停了下來。
許梁忽然對鄧水清道:“鄧大人,關於平涼知府陸一發的貪墨案,鄧大人可有了定論?”
鄧水清心中一跳,遲疑著道:“陸知府的貪墨案,雖然陸知府一概不承認,但本官認為其中尚有許多疑點有待查證……”
“那就是沒有鐵證了?”許梁徑直道。
“呃?”鄧水清臉色尷尬地看了宋時文一眼,道:“證據嘛,仔細查查總歸會有的……”
“哈!”此話一出,平涼知府陸一發便怒目而視,冷然道:“什麼叫查查總歸會有?”
許梁眉毛一挑,冷笑道:“按察使大人這話說得新鮮,證據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查查總歸會有是什麼意思?”說著。許梁怒聲喝道:“陸大人身為朝庭正四品知府,乃是一府首牧,鄧大人雖然貴為一省按察使。未查證確鑿證據,便鎖拿一府知府入獄問案。如此對待朝庭四品高官,說不得本官便要上折參鄧大人一個濫用職權之罪!”
說著,許梁又朝段志剛道:“此事,本官希望段千戶也據實呈報聖上。”
段志剛點點頭,道:“錦衣衛垂堂監審,自然是據實上報。”
鄧水清一聽,後背上冷汗便下來了,忙辯解道:“許大人。段千戶千萬不要誤會,方才也是本官一時口快,說錯了。既然陸大人的貪墨罪名證據不足,那自然是無罪的。”
許梁冷笑道:“堂堂正四品知府,無端受此侮辱,鄧大人輕飄飄的一句一時口快,便能揭過去了?”
鄧水清聽了,心中也是惱怒起來,忍著火氣,起身走下臺來。走到陸一發面前,表情誠肯地道:“本官誤信人言,連累陸大人受牽連。真是對不住了,還請陸大人原諒則個。”
許梁和陸一發都沒有想到鄧水清會來這一手,受許梁問詰,居然就如此光棍地賠禮道歉。這一來,弄得陸一發便難做起來,沉著臉色看了鄧水清好一會,才微微點頭道:“鄧大人證明下官無罪便好。”
“哈,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鄧大人知錯能改。真是善莫大焉哪。”宋時文此時便乾笑著大聲說道,煞有介事地起身。鄭重地朝鄧水清揖了一禮,“陝西省內能有如此德行高尚的按察使。是陝西百姓的福分,宋某在此代陝西百姓感激宋大人了。”
噗!正在端茶喝水的段千戶一大口茶水便噴了出來,震驚地看著宋時文。許梁也是一陣反胃,一臉噁心地看著宋時文。
沒想到鄧水清很光棍,那個宋時文更加無恥!如此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鄧水清顯然也被宋時文的這一出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多少還算是有些羞恥心的,當下臉色漲成了豬肝色,虛扶起宋時文,訕訕地道:“宋先生過獎了。”
由於宋時文方才的話說得太露骨,太噁心,即便是堂上的江文書,許江,陸一發,甚至是兩側執著水火棍的衙役都受不了了,一個個臉色怪異地撇過頭去,儘量不去看宋時文那張噁心的臉。
按察使司大堂裡隨之而來便是一陣怪異地沉默。宋時文多少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太沒品格了,臉上不禁也有些訕然。
忽然,許梁哇地一聲,朝桌下吐了一灘黃水,吐完,許梁坐起身,朝看過來的堂中諸官員不好意思地道:“對不住,對不住。”
段千戶關切地問道:“許大人可是身體不適?”
許梁搖頭,擦乾淨了嘴角,一臉無奈地苦笑道:“不是,剛剛許是看到或都聽到了太噁心的東西,肚子裡一陣反胃,忍了許久,終是沒能忍住……唉,現在吐出來便好受多了。”
說著,許梁瞟了宋時文一眼,只見宋時文的臉色立馬黑得像鍋底,連呼吸聲都粗重起來。
段千戶哈哈大笑道:“許大人是讀書人,身子骨未免弱了些。像本千戶,什麼髒東西沒見過?你看,我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堂中頓時就響起一陣壓抑的輕笑聲。眾人不傻,都知道許梁和段志剛兩人一唱一喝的,在譏諷誰。
鄧水清臉色也不好看,有些惱怒地瞪了宋時文一眼,暗怪他多事!連累自己也跟著出醜。
宋時文坐在椅子上,氣得渾身顫動,終於忍不住了,怨毒的看著許梁和段千戶,嘶聲道:“許大人,段千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