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胡扯。
“哦哈哈,”黃維中聽了很高興,一指許梁笑罵道:“賢侄你升任建昌主簿之後還是頭一回到老夫這府上來啊。”
許梁立馬滿臉惶恐之色,陪著笑臉道:“倒讓伯父掛念,是小侄的不是,小侄這不也怕打擾伯父您工作嘛。”
“你個小東西,盡胡說,”黃維中笑罵道:“不想來就不想來,偏還找那麼多借口。”
許梁見黃維中並不是真生氣,當下心中一寬,嘻嘻笑道遞上盒精心包裝好的梁記皂膏,說道:“那小侄以後有空可就要到伯父您府上來叨擾,到時候您可別嫌我煩。”他拆開皂膏外面的包裝油紙,討好地說道:“伯父,這是建昌梁記皂膏,洗手洗頭洗腳洗衣物,用著效果特好,侄兒特意帶了些給伯父試用下。”
“唔,難得賢侄你有這份心。”黃維中其實心裡更希望許梁送的是銀子,皂膏一類的小物件,人家可真看不上眼,當下朝陪在一旁的黃府管家一揮手,示意老管家收起來。
黃維中看一眼許梁,幽幽問道:“賢侄啊,最近你們建昌縣發生了許多事情,你小子也升了官,經過這些事情,賢侄對咱大明的官場,可有什麼心得體會啊?”
許梁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就開始考教起我來了。可一時半會又猜不透黃維中問的心得體會是哪一塊。略一沉思,謹慎地說道:“經歷了這麼一堆事情,小侄也覺著,在咱們大明朝,想要安安穩穩地當個官太不容易了。倘若要當到伯父您這個層次,那得是多難的事情。”
黃維中聽得眉頭微微一皺,點頭徐徐說道:“你能有這番領悟,這就很好。其實,在咱們大明朝,要想官兒做得穩,升得快,光憑個人本事,那是絕對不行的。”他看一眼許梁,見許梁正認真聽著,心神一整,接著提點道:“你得抱團。怎麼抱團呢?同學,同鄉,師生,父子兄弟,都可以抱團。但這些都還只是小團,只能小範圍的起作用,要想獲得更大的空間,你得抱大團。”
“伯父說得是。”許梁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只是侄兒天生愚笨,對這些抱團的事兒還不清楚,還請伯父教我。”
孺子可教!黃維中暗讚一聲,滿意地看眼許梁,說道:“簡單點說,在咱這大明朝,想要當官,就必須地加入黨派。什麼浙黨,微黨,晉黨,東林黨,這些都是黨派。”黃維中說完,眼光灼灼地看著許梁,問道:“許梁,你想入哪個黨派?”
許梁心中一沉,哪個黨派?這個,老子不清楚啊。什麼晉黨,浙黨,東林黨,也只在前世的電視裡看到過,具體有什麼區別,許梁可就抓瞎了。許梁腦中飛快地轉了圈,當下對黃維中嘻嘻笑道:“侄兒跟著伯父您,您是什麼黨,侄兒便是什麼黨。”
黃維中聽完一愣,點著許梁,哈哈大笑。笑完,他說:
“你個小滑頭,嘴皮子功夫倒真是利害。”
黃維中臉色一整,肅然道:“既然賢侄你這麼說,那你以後便也算是自己人了。你聽好了,咱們哪,既不是浙黨,也不是晉黨,更不是什麼東林黨。老夫是緊跟著吏部周應秋大人的,周應秋大人緊跟著當朝魏公公,這麼算起來,老夫算是魏公公的人。”
許梁馬上介面說道:“那小侄緊跟伯父您,說起來小侄是魏公公的人,更是伯父您的人。”
黃維中聽了,心中大感暢快,親切地鼓勵許梁道:“賢侄你在建昌那裡好好幹上幾年,到時候老夫幫你想辦法換個好點的地方,你放心,在江西範圍內,只要你報出老夫的名號,沒人敢動你。”
“啊?”許梁驚道:“伯父您對侄兒可真是太好了。”
這時黃府老管家放好了許梁帶來的皂膏,重新進了客廳,聞言自豪地說道:“許大人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家老爺馬上就要升任左參政了。”
“多嘴!”黃維中訓斥道,說是訓斥,他眼神裡的得意,任誰都看得出來。
許梁聽了,連忙大大地恭喜一陣。
黃維中聽得渾身舒坦,笑眯眯地又透露道:“賢侄你就放手去幹吧,就算老夫這一層罩不住了,還有巡撫大人呢。嘿嘿,楊邦憲大人可是周大人的同窗同學。”
許梁心裡又震驚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