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帳。我發現,光從那本帳冊上看,巡防營開銷大過收入,十八到二十四這六天,虧空一百六十二兩四錢五厘銀子。”
葛喬聞言大喜,驚道:“不錯,不錯,你說得一點都不差。”他看著許梁,急切地說道:“大人,這人是個管帳的人才,屬下請大人將此人劃給我手底下。”
許梁急忙打斷葛喬的話,朝葛喬擠著眼色,道:“葛副使,這事容本官考慮考慮。那個誰,羅百貫哪,你先下去。”
待那兩名士兵押著羅百貫出門,許梁吩咐道:“先不用關到牢裡去了,找個房間讓他待著。”
羅百貫一聽,心中暗喜,明白這回十有*自己要脫身了。
“大人?”葛喬疑惑地問許梁。
“想不到這羅百貫還是個算帳的人才。”許梁笑道。
“是啊,屬下也沒想到。”葛喬道:“大人,眼下咱們巡防營正缺這種人。大人可別把他放走了。”
“我知道。”許梁微眯了眼,幽幽地說道:“我得想個什麼法子,將這羅百貫給套住,一勞永逸。”
許梁很快就單獨接見了羅百貫。
羅百貫這回一掃以往的哀傷神色,他看著許梁,急聲道:“大人,您也看到了,小的我別的本事還真沒有,可就是算帳在行,小時候我爹就將日升隆的報廢帳冊拿回家給我當讀書課本,我都是看著帳本長大的。”說著,羅百貫難為情地道:“不怕大人您取笑,小的這名字就是爹爹取的。”
“看出來了。”許梁哈哈笑道。笑完,許梁一整神色,語氣真誠地道:“羅百貫哪,本官想過了,你小子算帳的本事很讓本官心動。所以,本官決定,替你出了這一千兩贖銀子,將你放出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羅百貫一聽,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
“但是!”許梁又道:“本官這銀子不能白出。”說著,許梁將一紙契約放到羅百貫面前,笑眯眯地道:“你得將這賣身契簽了。”
羅百貫接過契約,看了一遍,臉色漲得通紅,叫道:“我羅百貫堂堂大好男兒,豈能賣身他人,這契約,我寧願死,也決不會籤的。”
許梁略為失望,轉而又道:“嗯,羅兄弟,本官做事向來以德服人,你不籤,本官當然不會強迫你。眼下還有另一條路。”
“哦?大人您請說。”羅百貫抬眼驚喜地道,暗道只要不賣身一輩子做下人,做什麼都行。
許梁捏著下巴端詳著羅百貫,眼裡不懷好意:“唉,誰讓老天待你不簿呢,讓你有了這麼身好身板。”
“大人有話就直說。”羅百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退後一步,警惕地道。
“另一條路就是:本官將你暫時掛名到城東頭的鳳來閣去,等你在裡面賺夠了一千兩銀子,本官再正式將你的罪名一筆勾消。”
“我不去!”羅百貫感到極大的侮辱,拖著又尖又細地嗓子叫道。
鳳來閣的名頭,羅百貫當然聽說過,據說裡面的客人專好男風。鳳來閣裡的“姑娘”也都是男兒身,裡面做什麼營生,羅百貫當然清楚。
“你真不去?”
“我死也不去!”
“有骨氣!”許梁嘻嘻笑著朝羅百貫豎起大拇指,道:“本官就欣賞你這樣有氣節的漢子。”
說著,許梁一臉欽佩地看向羅百貫,道:“既然羅兄弟做人的原則性這麼強,那後天上菜市口的時候,本官說不得也要去送送你的,你放心,你走之後,我會著人燒把黃紙,雖然不多,但羅兄弟你去了下面省著點花,應該也能頂幾年。”
“什……什麼菜市口?”羅百貫臉色一變,吃吃地問道。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許梁一臉真誠,湊到羅百貫身邊悄悄地說道:“縣尊大人已然派人來催著本官迅速結案了,後天,最遲大後天,你這個販賣少女的罪大惡極的主犯就要拉往菜市口斬首示眾了。”
羅百貫一聽,驚得臉色煞白,呆呆地看著許梁。
許梁關切地拍著羅百貫的肩膀,道:“羅兄弟,保重啊。”
說完,許梁朝門外叫道:“來呀,將羅百貫押回牢裡去,晚上給他上份好飯菜,明日一早,押往縣衙。”
門外轟然應聲,兩名士兵走了進來。
“不要啊,英雄!”羅百貫回過神來,一把撲到許梁身邊,死死抱住許梁大腿,大叫道。
羅百貫剛剛想到許梁所說的菜市口,腦中想象著,人山人海的菜市口,正午的日頭當空照,知縣老爺一聲“時辰已到,行刑!”,刑場上那坦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