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的砍刀督戰,如尊白臉殺神一般,倒是再沒有想要逃跑計程車兵過來找晦氣。城頭上不斷有士兵受傷,死去,往來搬運傷員的百姓上上下下沒個停歇,城內的大街上已經躺滿了負傷的明軍士兵,三名大夫正在滿頭大汗地給人包紮,由於全是箭傷,割斷的箭矢堆了滿滿一堆,像座小山似的。
明軍也是打出了血性,眼見著身邊的人不時地中箭倒地,明軍開始奮不顧身地探頭還擊。城下的流賊士兵一*地往前衝,一*地死,又一*地退,在後邊流賊將領的打罵聲中,又組織起來,一*地再次往前衝。
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響起,這一波的進攻停止了。
城頭上的明軍士兵也累壞了,紛紛坐到地上休息。趁著這個空檔,黃縣丞組織人手一桶桶地往城頭上送水送飯,明軍士兵也不嫌髒亂,用手抓了就吃。許梁手裡拿塊玉米餅子咬了兩口,萬把總走過來道:“大人,敵人已經發起兩次進攻了。屬下估計下一回的進攻必將更加兇狠。”
許梁用力嚥下一大口餅子,道:“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丈青兩番受挫,士氣低迷,想必不久就該識相退兵了。”
“呵,但原如此。”萬哨官笑道。
“我可不這麼認為。”一旁的戴鶯鶯忽然出聲道。
許梁和萬文山都看著她。戴鶯鶯朝城下流賊隊伍一指道:“你們看,一丈青又搬出了好幾架長梯子,怕是想玩把狠的了。”
許梁和萬文山朝城下看去,只見十幾名流賊士兵正扛著五副梯子從流賊隊伍後方走出來,接著,流賊隊伍中號角聲響,流賊隊伍發出一陣呼喊,第三輪進攻又開始了。
萬哨官拔刀在手,走出城樓大喊一聲:“準備戰鬥!”
許梁眼盯著那五副新出來的長梯,疑惑地道:“我怎麼看這梯子長了些呢?”
戴鶯鶯定盯看了看,點頭道:“好像是長了些,前面都是六個人抬梯子,這次換成八個人了。”隨即想到什麼,與許梁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了。許梁朝左右大喊:“注意那些梯子,靠近了就給我全力砸爛了它!”
流賊的進攻還是老一套,盾牌兵衝在最前面,弓箭手躲在盾牌下,靠近了就一窩蜂地朝城上射箭,給後面的長梯爭取豎起來的時間。
許梁緊張地看著城下移動的長梯。見其中一個已經靠近城牆,快要豎起來了,而城上的明軍砸了好幾輪都未砸倒,終於,啪的一聲響,梯子穩穩地靠在了城牆上,梯子沿伸出城垛一尺來長。
“快推下去!”同樣發現了狀況的萬文山大喊,親自帶人衝了過去。十幾個人連砍帶推,中間又被箭雨射倒了好幾個,總算把那長梯折斷了,長梯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城上的明軍發出一陣歡呼。
咚,咚,咚!
突然,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城上的明軍和城下的流賊都為之一頓,尋找鼓聲的來源。隨即流賊隊伍暴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人人都如打了雞血似的發瘋一般攻城。許梁抬眼看去,臉色也白了。
在那流賊隊伍的正前方,一架大鼓高高架起,那個曾經勸許梁投降的流賊首領一丈青,脫了上半身衣服,露著黝黑的背部,正在用力地擊打那大鼓,鼓聲便是由此而起。
咚,咚,咚!
隨即,流賊軍中的號角聲也跟著響起。
嗚——
“殺啊——”
“踏平鎮原城!”
發瘋一般的呼喊聲鋪天蓋地,城下的流賊不要命一般往前衝,弓箭手也不躲盾牌下了,邊跑邊朝城頭上放箭,七八架長梯幾乎時同架到了鎮原城頭上,長梯一架上,口中銜了長刀的流賊士兵抓著梯子迅速地往上爬。
形勢萬分危急。
萬文山的喊聲,聲嘶力歇:“還擊,還擊!砍梯子!”
明軍也瘋了一般,再也顧不得隨時會射過來的箭矢,用刀砍,用手推,用長矛刺,全力阻擋著流賊軍的登城。
城下,王虎混在進攻的隊伍中,衝到城下,大喊一聲:“弓箭手,掩護!”便將手中大刀銜在口了,衝到一架立起的長梯下,手腳並用,如一隻矯鍵的猿猴般往上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