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不怕武大人怪罪嗎?”
涉及到高層的態度,黃縣丞便不好答話。戴風皺眉道:“旁的倒也罷了,平涼城可是安東中衛的根基,怎麼安東中衛的葉指揮也不著急?”
黃縣丞看眼戴風,印像中梁軍中沒有這號人物,便看眼光去看許梁。許梁見狀指著眾人道:“跟諸位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新任的平涼遊擊將軍戴風戴將軍。”
眾人頓時吃了一驚,紛紛上前見禮。黃縣丞才道:“戴將軍有所不知,兩個月前安東中衛指揮使葉延慶率安東中衛兵馬隨東廠王公公出徵四小姐,不料中了敵人的埋伏,損失慘重。眼下安東中衛可用的失馬不足千人,葉指揮倒是想收復平涼,可惜手底下兵不夠,也沒有辦法。”
平涼的情況大抵如此,武總督和葉指揮是想收復平涼的,奈何底下的驕兵悍將們不聽招呼,而光靠總督府直屬的那點兵,想要收復平涼無異於痴人說夢。
形勢如此,許梁也沒什麼好辦法。當下將自己升任平涼同知的事情和黃道周接任鎮原知縣的事情當眾宣佈了,又吩咐黃道周郭天敘賀誠等人準備糧草弓箭,自己帶了戴風,刑中山,萬文山等梁軍諸將到鎮原軍營去點兵。
來到韓王府別院改建的梁軍軍營中,萬營主命人吹起集結號,將營中的五千多梁軍士兵集合在校場之上,恭請許梁訓話。
許梁在點將臺上巡視一陣,左看又看居然沒看見另一個營主胡小勇,不由驚奇地問萬文山道:“萬營主,怎麼沒見著胡小勇?”
萬文山一臉憤怒之色,恨聲道:“稟將軍,胡營主一個月前已經離開梁軍,投靠安東中衛指揮同知黃子仁去了。”
“嗯?”許梁聽了,臉色一變,問道:“怎麼回事?”
邢中山和戴風等人聽了,俱都一臉驚異之色,萬文山一臉不屑,呸地朝地上吐出口唾沫,道:“一個月前,少夫人自京城派人傳來急訊,要胡小勇帶一營人馬喬裝進京,不料那胡小勇見了信件,料想將軍在京中情況危急,心中膽怯,竟然不僅不聽從命令,反倒來遊說末將,要末將領了留守鎮原的梁軍舍了將軍,轉而投靠到新任安東中衛指揮同知黃子仁的門下,我呸,我萬文山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知道忠義二字,豈能跟著他一般賣主求榮!”
許梁聽得臉色已是鐵青。邢中山破口大罵:“龜孫子,不是人做的東西!跟那京城裡的胡成功一路的貨色!我呸!”
萬文山又道:“那胡小勇臨走前還想帶著他那一營士兵隨他而去,幸得末將發現得及時,追回了大部份,但還是有幾百人被他帶走了。”
“混蛋!”邢中山跳腳大罵,“梁軍乃是將軍一手建立,他胡小勇自己不要臉,怎敢帶走我梁軍士兵?哼,他日別叫我邢某撞見,否則非一刀劈了這龜孫不可!”
許梁只覺得胸中的怒火如脫韁的野馬般不受控制地往上湧,臉上紅得能滴出血來,雙手不住地顫動,忽“啊”的一聲大吼,一拳砸在平臺木欄杆上。
只聽砰的一聲響,那木欄杆劇烈地搖晃著。
諸將嚇了一跳,驚惶地看向許梁,只見許梁鐵青著臉色,胸膛急劇地起伏,鼻中氣喘如牛。那砸過欄杆的右手直垂到腰間,上面已被劃破了皮,兩行血珠順著手指頭往下嘀。
校場上五千多梁軍士兵聽得這聲響,頓時鴉雀無聲。
“將軍,你的手……”
許梁搖搖頭,咬緊牙關,憤怒地目光投向固原州方向,心裡默唸著:恩斷義絕!
“將軍?”諸將又輕喚一聲。
許梁深吸幾口氣,平息了胸中的怒意,怒力恢復正常的神色,朝戴風等人擺手道:“我沒事。”
諸將都一臉擔憂地看著許梁,對許梁說的沒事顯然不信。
許梁意興闌珊,再也沒了點兵的念頭,朝邢中山道:“胡小勇營中留下計程車兵,都歸在平涼遊擊將軍戴風的揮下。吩咐下去,廣貼告示,招募兵勇。各總各哨,加緊訓練……今日就不點兵了,讓大家都散了吧。”
說罷,許梁便一言不發地下了平臺,落寞地朝營門外走去。邢中山,戴風和萬文山等人對視一眼,各自嘆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