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心知今日的境況無法善了,叫過一名梁軍號子手,命他吹衝鋒號。就在那兩軍亂哄哄的衝撞中間,一陣又又短又急的梁軍衝鋒號奏響了。
眾多的梁軍士兵自然聽得出這是梁軍的衝鋒號,都將目光落在號響的方向,那裡,許梁拔刀在手,大喊一聲:“全軍聽令,將敵人趕回山上去,殺啊!”說罷,率先躍進黑夜裡,與李家軍士兵戰在一起。
邢中山,胡小勇等人見狀,紅著眼睛大喊,“給我殺!”
諸梁軍士兵看得分明,主帥許梁和副帥邢中山都新自上了戰場,頓時激起了血性,個個奮勇向前。一名梁軍隊長大喊著躍起,一槍將一名李家軍士兵紮了個透心涼,然而那李家軍士兵倒也勇敢,自知必殺,仍死握著長槍頭不放,在梁軍隊長拔出槍頭的空檔,一柄長刀帶起一陣風聲,自那梁軍隊長的脖子邊劃過,將那梁軍隊長一棵大好頭顱連帶頸上皮肉齊根剁下,噴湧的鮮血,射了一名衝上前的梁軍士兵滿頭滿臉。那梁軍士兵見了那隊長的慘狀,怒喊一聲,端平了長槍便刺……
許梁一柄朴刀,接連砍翻了三四名李家軍士兵,眼見此時那急欲衝出山去的李家軍士兵也殺紅了眼,悍不畏死地與梁軍士兵對抗,戰鬥一時相持不下。許梁跳出戰鬥,招過一名梁軍士兵,急道:“快去稟報總督大人,請大人發兵來援!”
馬嶺其實並不是特別大,梁軍駐紮方向殺聲突起的時候,武總督隱約便聽得一些動靜,然而由於心裡想著後天那魏氏後人李廷便要率眾投降,武之望和王體乾並未往心裡去,還當是梁軍內部搞歡慶呢。
然而梁軍方向動靜越來越大,漸漸地火光也起來了,映得南邊半邊天都很亮,武之望這才有些坐不住了,此時他正與王公公和洪知府聊著閒話,正要起身命人前去查探,便見一人飛奔上前,半跪於地,急聲叫道:“報——,啟稟總督大人,那山上的李家軍夜間突然襲擊了梁軍大營,我家大人請總督大人快快發兵救援。”
武總督悚然一驚,急聲道:“對方有多少人馬?”
那報信的梁軍士兵答道:“黑夜之中,漫山遍野盡是賊兵,不知有多少人。”
武總督聽了,起忙命人去請遊擊將軍李英。
東廠檔頭王公公卻攔住武總督道:“武大人莫慌,那李廷多半是不甘心就此投降我大明朝,臨死還想搏一把,大人當心中了那李廷的調虎離山之計!”
“啊?”武總督一時沒了方寸,驚惶地問道:“那公公以為如何是好?”
王公公沉吟片刻,頗為自信地道:“想那李英將軍駐守馬嶺西邊大道,也是緊要的關口。而今南邊的梁軍告急,慶陽守備賀人龍部距離梁軍大營最近,大人不妨命賀人龍派人去梁軍營探個究竟,再做打算不遲。”
武總督一聽,想著王公公所說也有些道理,便打發了那報信的梁軍士兵,又命人去向賀人龍傳達指令。隨後便回到帳內,與王公公繼續談笑。陪坐的平涼知府看著武總督欲言又止,再見王體乾與武之望談興正濃,便收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王體乾乃是三朝老臣,原本魏忠賢案後被罷官回鄉,最近卻不知何故突然一躍而成為東廠二檔頭,實權在握的東廠頭子。武之望不清楚其中的內幕,只當王體乾聖眷正隆,那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是以,武總督放下身份,對王公公曲意巴結,兩人在總督營中對席長談,從民間趣聞到朝堂秩事,聊了個胡天黑地,兩壺熱酒很快又見了底。
約摸一個時辰過後,就聽得帳門外又是一聲長報。
“報——!鎮原知縣急報總督大人,援兵久不見至,梁軍死傷慘重。倘若再不見援兵,梁軍必敗!肯請總督大人速速發兵!”
武總督頓時就清醒了,急匆匆地跑上前抓住那報信的梁軍士兵衣領問道:“賀人龍部何在?”
“稟大人,未見著賀將軍的人馬!”
壞了!武總督暗道一聲,與急步走上前來的東廠檔頭王體乾對視眼,從各自的眼中都看到驚詫之意。
武總督不及多想,盡起總督府親兵營兩千人馬,疾馳梁軍營地。來到梁軍營前,武總督,王公公和洪知府都驚呆了。
但見彎彎曲曲的進山道路上,橫七豎八地倒了一路的屍體,有李家軍的,也有梁軍的,原本梁軍紮營的地方已成了一片火海,在半山腰上,兩軍的廝殺還在繼續,黑夜裡早已分不清敵我。七八個僥倖衝破梁軍防線的李家軍士兵正慌不擇路地朝山下狂奔。
武總督臉色鐵青,朝左右道:“來人哪,隨本督殺上山去!”
有了兩千總督府親兵營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