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龍峰便是安東中衛下的一名千戶官。”說著林知縣嘿嘿冷笑道:“這龍千戶來得倒及時,流賊剛平便到了涇州,倒像是算準了時辰一般。”言語之中對這龍千戶大為不屑。
許梁聽了,暗想這林知縣與這龍千戶多半往日有過節。不過那是他位兩個人的事情,自己作為外人,就不必摻和了。隨即想到這千戶官乃是朝中正五品的武將,品秩不低,在平涼府應當也算是排得上號的高階武將,能借機認識一番也不算壞事。
當官嘛,就是努力使朝中的朋友弄得多多的,敵人弄得少少的,這官才做得長久。於是許梁起身道:“既然是安東中衛的千戶大人到了,諸位還是一齊到城外迎上一迎罷。”
林知縣等人聽了,表情便有些不以為然,但因為是許梁的提議,便不好反駁,怏怏地陪著許梁出南城門去迎接那撈什子的龍千戶。
許梁一行人前呼後擁地來到南城門口,見了城外的龍峰千戶,許梁見他一身鎧甲倒也整齊,國字臉,絡腮鬍,騎在高頭大馬上倒也威風凜凜,又見他身後歪歪扭扭地站著約摸五百多名明軍士兵,料想是安東中衛千戶所的衛所兵。只是看那列隊站姿,便猜多半是久不訓練的軍隊。
龍千戶見許梁一行人從城內走出來,許梁又是走在最前面,仔細打量著卻面生得緊,自己並不認識。又抬頭見城頭上一排守衛標杆般站直了身子,看他們的軍服樣式與正規的明軍服飾又不太一樣,心中疑惑,大著嗓門問許梁道:“站住,你是哪裡的官兒?這城上又是哪裡的兵?”
許梁微微一笑,拱手道:“稟龍千戶大人,小將許梁乃是鎮原梁軍的指揮使,昨日得知流賊上天龍圍攻涇州,急率揮下樑軍來援,幸不辱命,將流賊上天龍殺退。”
“呃……”龍千戶聽了梁軍的名字,內心裡想了半天愣是沒記起這是哪路明軍的番號,心想眼下西北兵荒馬亂的,朝庭再組建支軍隊也不稀奇。至於這許梁的名號,那就更沒聽說過了。龍千戶拱手道:“原來是許將軍。這麼說流賊上天龍已被許將軍殺退了,涇州城已經安全了?”
許梁道:“正是。方才小將與林知縣,幾位涇州鄉紳員外正在縣衙裡吃酒慶祝,將軍來得正巧,快請進城一道慶賀。”
這滿臉絡腮鬍子的龍峰千戶聽得城內有酒喝,開心得哈哈大笑,跳下馬來,與幾位迎接的人見禮,吩咐帶來的五百明軍在城外紮營,自帶了十來名親兵隨許梁到涇州縣衙喝酒。
幾人重又回到涇州縣衙,林知縣見堂中的菜餚都已涼了,便吩咐衙役撤了,重新開席。
熱騰騰的酒菜重新端上來,幾人吃了一陣。林知縣向這龍千戶敬了杯酒,便似笑非笑地問道:“久聞龍千戶的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卻不知龍千戶今日到了我這涇州小縣,有何貴幹?”
龍千戶聽得愣了愣,臉上微微一紅。其實他正是奉了安東中衛指揮使葉延慶的命令,帶兵出城前往涇州解圍。奈何龍峰所轄的千戶所在冊兵員一千多名,實際兵員不到六百人,五十歲以上的老弱兵員過半數,帶著這些老爺兵,如何能救援涇州?這龍千戶長得雖然粗獷,為人卻很是精明,自知葉指揮是早看自己不順眼才派自己這一支人馬出城解涇州的圍,但帶手下這幫人去只能去送死。是以他出了平涼府便下令放慢行軍速度,慢慢吞吞地往涇州方向趕去。走到天黑也沒走到涇州城外。又在城外三十里地駐紮了一晚,待得天亮才打起樣子趕到涇州城外,派了探子前去檢視,卻得知涇州城還在明軍手中,心中大感意外,這才親自領兵到了涇州南城門外,叫人開城門。
聽得林知縣若有深意地問起來意,龍千戶便吭哧了半晌,一時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