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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車上,一路上都是莎莎在嘰嘰喳喳地大呼小叫著,讓開著機動三輪車的莎莎他小叔一臉無語。

“小叔,你說我爹快從馬場回來了?”

“嗯,你啊,回去趕緊寫作業,今天已經帶你瘋玩了一天了,明天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哪也不準去。”

莎莎撅著嘴,說道:“小叔,我和丘山幫你收向日葵,你還不領情!”

“得了吧。你們倆這龜爬的速度,一邊玩鬧一邊收割,這才收了多少?”

“哼!我不管,反正明天爹回來,我要讓爹帶我去集市買吃的,對了,丘山他要吃……要吃冰淇淋。”

鍾嶽:“……”

鐵皮車上的一大一小,兩人王八對綠豆似的大眼瞪小眼。

“得了吧,還丘山呢,丘山他是啞巴,你就瞎扯吧。你爹在馬場幹活不容易,這一個月賺來不到兩千,你要這要那的,還有之前丘山的醫藥費……”

“小叔!”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鐵皮車到了一處山勢平坦的村落裡,鍾嶽先跳下鐵皮車,然後將莎莎抱下鐵皮車。小村落都是那種紅磚平房,這樣的村落,鍾嶽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了,然而這是他即將入住的地方。在醫院躺了兩年,從醫生口中的沒救了,到後來的奇蹟,鍾嶽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和墨韻自愈,勉強活了下來。

這是他康復出院之後,第一次走出醫院,來到這個貧窮的小村莊。

“丘山,快跟上來,我帶你去我家。”

開車的小叔叼著老式的菸斗,拉著一車的向日葵,說道:“去吧。”

鍾嶽和他點了點頭,跟著莎莎朝村莊裡走去。村子裡很冷清,幾乎沒有什麼人,除了一些年紀實在是大得走不動道的老頭老太太,基本看不到有年輕人的蹤影。付莎莎和鍾嶽兩人,就像行走在一個老邁到已經快要坍圮的城堡內。

沿著稍稍傾斜地臺階朝上走,莎莎才拎著小揹簍,一蹦一跳地進了一處的紅瓦房。

沒有任何人影,只有一條餓得骨瘦如柴,像是從土坑裡刨出來的土狗,一邊扯動著生鏽的鐵鏈,殷勤地撲向小主人,一邊朝中鍾嶽這麼陌生人狂吠著。

“阿花,不要叫。他是丘山,是你的好哥哥。”

鍾嶽:“……”

自從喉嚨不能發聲以後,鍾嶽的沉默和無語,成了常態。

土狗似乎受到了小主人的命令,嗚嗚地叫了幾句,然後就不怎麼響動了,搖著尾巴,朝小主人討著食物,頭蹭來蹭去,有些激動地等待著。

莎莎將一根香腸分成了三段,有些不捨地將一段遞過來,“丘山,你吃。”

看到小丫頭那眼神,鍾嶽都有些無語了,但又不好意思拒絕,而且幹了一天的農活,確實餓了,便接過香腸吃起來。

“丘山,我要寫作業了,不然明天爹一定不會讓我去集市的,你幫我生火,燒點水。爹從馬場回來,肯定要洗個臉。”

鍾嶽嗓子不能說話後,做事情就乾脆直接起來,也不用手比劃,他本來就不是啞巴,那套手語什麼的,根本就懶得去學。在醫院的時候,還和護士用紙筆溝通,出院之後,莎莎那十個字八個不認識的文化水準,鍾嶽也懶得費這個勁。

這些活,雖然鍾嶽這幾年已經不幹了,但是不代表鍾嶽忘記了,他還是非常熟練地用一些枯草點火,然後加柴。

“丘山!”

鍾嶽將柴添好,鍋裡坐上水,然後走過去。看到白熾燈下攥著筆的莎莎,一副疑惑的樣子。

“你過來,教教我,這算術題我不會。”

之前在醫院,莎莎過來的時候,得知鍾嶽會文化課,總是纏著鍾嶽,讓他教作業,所以現在一有不會的,就要找鍾嶽。

鍾嶽扯過草稿本。

莎莎有些小氣地說道:“用前面那張用過的。”

“……”

他將這道小學奧數題的一元一次方程公式寫在了紙上,然後又在一旁寫下非常簡單的解析,儘量避免讓莎莎再提出什麼問題來,然後繼續回到灶臺。

莎莎的小叔之前車上說過,晚飯去他家吃,事實上,莎莎以前回來,也是在小叔家吃住的。燒成這樣,是鍾嶽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兩年來,他從絕望裡慢慢走出陰影,終於知道,當初黃幼薇是有多麼強大,才能在死亡的陰影下獨自活下來。

趁著燒火的時候,鍾嶽用墨韻滋養了一邊體內枯萎的經脈,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如今已經比當初肌肉完全萎縮的時候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