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平靜少許之後,便沉下心來主動去理解與揣測對方的行為……玄奘是一個目標很堅定的高僧,無端的打擾於他來講能免則免,能少便少,象自己這樣一個年輕女子伴隨其左右確實可笑,不容世俗之下簡直將人變成了花和尚。
“唉……隨他去吧,能觀其人睹其面已是此生的萬幸!反正唐僧取經成功在歷史上是早有定論,他雖然一路艱辛,卻總能化險為夷,自己何須自作多情,畫蛇添足地橫插上一腳。”
她嘆完,帶著傷感轉身背道而行,念念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散漫的腳步中夾雜著惆悵,她毫無目的地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許多的往事和記憶片段不斷地浮現在渺茫的眼神中。
“咯噠……咯噠……”
其身後傳來陣陣由遠至近的馬匹暴踏之聲,孟贏溪知道是來者是數人數馬,但她懶得回頭去理會,因為眼下沒心情。
很快,這個馬隊就將人團團圍住,他們用本地方言互相大聲笑道。
“妖精”的耳朵裡盡是些唧唧咕咕的聲音,她半個字也沒聽懂,這才抬了抬眼皮去打量這夥貌似有不良意圖的人馬。
寒光渾地疾掃,孟贏溪的眼睛定格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這個面黑的彪形大漢身後不但有個垂吊著一盞小燈的經篋,其頸項上還掛有由九個骷髏組成的串飾、腰上更懸有那把長六指,彎曲如鳥羽的大戒刀。
眼熟的東西叫她心下大驚:“糟糕!這些不都是唐僧的物件嗎?這幫混蛋,居然連和尚也搶,好無人性!”
“妖精”開口問:“喂,你們剛才是不是搶劫了一個僧人?”
“嘰裡呱啦……”
很明顯,雙方語言不通,誰也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語言不通,動作來說話,她身後的強匪在自己人的說話聲中“呼啦”地湧上前,馬到、人到、手到,一隻長滿黑毛的大手跟著從背後招呼過來。
意圖很明顯,對方只是個手到即可擒來的孤身美貌弱女子,屬於送到嘴邊的撿漏。窈窕淑女,就連君子也好逑,他們豈肯容自己擦身錯過,當然要拿下。
“找死!”
“啪啪啪啪……”
“撲通、撲通、撲通……”六人全都身形蠻跌,落於馬下。
她迅閃身影,在眨眼間就用藥王傳予自己的劈砍經脈手法將所有人制服,同時將唐僧的九骷髏串飾和大戒刀取於自己手中。
“駕!”
“咯噠……咯噠……”
由於擔心唐僧的人身安全,孟贏溪片刻也不願耽擱,她騎上那匹拴有經篋的馬,另外又牽上一匹強壯的大馬,雙馬奔騰地調頭行往他所離去的方向。
“咯噠……咯噠……”
跑了不大會工夫,她看見了狂跑中的唐僧,這高懸著的心才落下來,雙方是迎面對沖而奔,身影迅速擴大。
“籲……”
雙方靠身而停。
玄奘首先開口,他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南無阿彌陀佛,夢衍西女施主,你竟然無事啊!貧道擔心這幫賊人對女施主不利,這才急急折身趕來。”
她不曾想到待人冷漠的唐僧竟然在危險時刻還會掛念自己的安危,心中一熱,感懷地笑道:“唐僧,你不是說我是妖精嗎?既然是妖精,那就只有我對他人不利的情形,哪有他人對妖精不利的道理?”
孟贏溪迅速躍身下馬,並將那九骷髏串飾和大戒刀遞過去,然後打趣道:“快拿回去吧,要是沒這些東西,你根本就不象個和尚,卻象是個掉光了頭髮的走腳俠客。”
玄奘感激地將物件接回,從容穿戴好。爾後,其躬身雙手合十道:“玄奘多謝夢衍西女施主!”
他話鋒忽然一轉,疑惑地問道:“誒……不知夢衍西女施主是如何應的對此幫惡徒?既討回了東西,還將他們座下的馬也給牽了兩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