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在玄門道觀裡到處轉了轉,真是沒有人,他也很奇怪,“誒,是呀!人呢?早上我出去的時候大家都在,今天又沒有重要的道務,他們會去了哪裡?不管了,贏溪姑娘你且隨意歇息,我先將草藥拿去石臺晾曬。”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至這奇特的道觀上,就隨口應下,“哦……行,孫道長你去忙吧。”
這座玄門道觀是依著天然山洞而建,山林青翠,十分清幽靜謐,彷彿帶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意境:花明柳暗兮恍是仙源,吹笛鳴劍兮鶴唳青天;神其醉止兮洞中高眠,佑我蒼生兮億萬斯年。
孟贏溪獨自揣摩著,竟生出了絲絲清靜無為與離境坐忘的悟境。
她小聲嘆道:“修道者在這樣的環境清修,返璞歸真,清心寡慾,其實挺好。道士們既可以祈禳、存思、養性,更能夠成就仙風道骨,益壽延年。”
孫思邈晾曬完草藥,聯想起一些事情,於是快步過來尋人。
他見人就急口道:“贏溪姑娘,我突然領悟到了你的病情。鉿”
“是嗎?快說說看。”
“你的病當是由心而生,而非外染。”
孟贏溪很高興他能夠觸及到這一點,這個難題給她帶來了太多的痛苦,她喜色道:“妙應真人不愧為神醫!沒錯,我不能動情,一動情就痛苦,如果是深度動情還可導致嘔血不止。”
孫思邈得到明確的答覆後反而沉了臉,他茫然思考著轉身而去,“哦……果然是這樣,好怪異的病,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他就這麼自己嘀咕著走開了,孟贏溪慨道:“孫思邈被我的病給難住了,或許這個根深蒂固的病就沒法醫治。”
疑難病症對於醫者來說既是困饒也是誘惑,一旦能破解節點將其治好,那種心靈的快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作為醫術奇才的孫思邈迅速進入到分步構思的情緒中,腦子裡除了去想治病的方法再無其它雜念。
時間在悠悠流失,什麼茶水和齋飯都沒人管,孟贏溪肚子有些餓了,她尋人一看:孫思邈在屋裡翻看著書籍,案頭上還堆有好大的一摞。
因為道士不殺生,食鳥肉的打算只能作罷,她笑了笑,主動去燒茶水、做齋飯。
“啪”
熱茶被輕輕放到他的身邊,孫思邈連人都不瞟一下,端起來就喝,他也不想想這茶是怎麼來的。
“啪”
一碗齋飯擱到了人前,孫思邈還是連人都不瞟一下,端起來就吃,他也不想想這齋飯是怎麼來的。
孟贏溪出去後偷偷笑了好一陣,她自言自語地戲道:“哎呀呀,嘖嘖……我今天總算是對專注一詞有了深刻於骨的體會。要想當神醫,就必須得先學會做一個心無旁騖的書呆子。要想當藥王,就必須得先學會將客人、病人視而不見,順便將其當作下人來使喚。”
天色漸晚,孫思邈依舊我行我素,屁股都不挪動下。
她再次自我調侃:“唉,他恐怕連我這個人都給忘到天邊去了。不過……孫思邈要是真能治療好我的病,那我就能象正常人一樣談婚論嫁,與師父相比,這可就太幸福了!”
天黑透了,睜眼也幾乎無物的暗屋子裡突然起音:“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終於弄明白了!”
妙應真人忘卻了道家的修行和儀表的自重,象個瘋子一般手舞足蹈地瞎鬧著跑出來。
“贏溪姑娘,贏溪姑娘你在哪裡?”
自己找了一張床休息的孟贏溪在隔壁的另一間屋裡應聲回他:“孫道長,我在這兒。”
孫思邈順聲衝過去,他伸手剛想推門,這才突然意識到男女不便,於是就站在門外說話。
他的聲音很愉快,並且串成了連珠炮,“贏溪姑娘,貧道找到你的病根了。”
“吱……”
門開了,她心喜地問:“快說,是什麼原因?”
面對被月光弱彩出豔麗的奇女子時,妙應真人終於自查失態地醒悟過來,恢復了作為一個知名道士該有的風雅與氣度。
他以正常的語速道:“贏溪姑娘定是練了一種奇陰的內功,這內功若是男子習了必死無疑,但於女子來說非但不傷身,還大有益處,可將女子的身體提升至若仙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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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驚出了聲,“孫道長不愧稱為妙應真人,凡事都了知於心,叫人不得不佩服!”
孫思邈不應恭維地接著道:“可是這極度的陰盛必然帶來另類的副弊,那就是不堪用情,因為憂、思、悲、恐、驚這五情皆屬於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