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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後來……”任氏的雙眼微眯,丹唇一張一合緩緩道,“當我的父母知道了那件事後,險些沒給氣死過去。我的母親體弱,當場就昏迷了,整整一夜之後才醒了過來……我的父親暴跳如雷,當時就揚言,不把我丈夫他們拉去陪葬,他就不姓‘任’。”

“當時,我的心情跟我的父親是一模一樣的,或以,我的情緒要比他的還要更加強烈些。”任氏接著道,雙手依舊撫在那盅醒酒湯上,此時上頭的餘溫已漸漸消散,可任氏依舊覺得溫暖,“我們全家先妥善地安排了碧凌的葬禮,由於碧凌年小,屬於早殤,所以連個風光的葬禮都沒有,只冷冷清清地在我們一家還有幾個血親的陪伴下,默默地入了黃土……還在喪中,與碧凌談好終身大事的那家人突然就找上了門來,得知這個噩耗後,自也是痛苦不已,不過我的父親為了維護碧凌的最後一分尊嚴,並沒有把碧凌的真正死因公之於眾,更沒有告訴那家即將與我們家結親的人家,只對所有的人說,碧凌是突然暴斃的。原本美滿的婚事忽然就不了了之了,就因了那個畜生”

“當然,也多半是因了我。”任氏雙目無神地述說著,趙信良聽了這句,立馬寬慰道:

“怎麼會是因為你呢?你不要過分自責呀”

任氏卻苦澀地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我當時年輕,驕傲自負得不行,若不是我為了硬撐著體面,不與那個畜生和離,就不會鬧出這樣的慘事來……碧凌會有那樣的下場,全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他要我一輩子記得,自負的下場會是什麼樣。”

“所以,就當是在贖罪,那是我欠下碧凌的債,我為了償還那筆債,繼續地跟那個禽獸同一個屋簷下,因為我要親自給碧凌報仇。”任氏突然目露狠色,這令趙信良有些不寒而慄,不過那之後也深深地為任氏感到悲哀。

這幾年來,想必她過得很煎熬吧?

“後來,你們是怎麼打垮對方的?”趙信良平靜地問道。

任氏微吐出一口氣來:“知道碧凌死訊的當時,從來沒跟人動過手的父親,幾乎把那個畜生打得半死,而且完全與公婆撕下了臉面來,愣是他們哭著跪在了我父母面前,我父母也是連正眼都不願瞧他們一下,一夕之間,親家成了仇家。但到了最後,我的父親對於碧凌慘死亡的真相,卻選擇了對外隱瞞,所以要血債血償,就不能透過官府。鬧出人命之後,那個畜生竟也會知道害怕,在我們家舉行喪事的那段時間裡,曾三番五次的嘗試著要逃跑,不過都被我的人給限得死死的,沒讓他得逞。當時我要父親母親不要過分悲傷激動,他們年邁,我再不想看到自己的親人一個個離開自己身邊……所以我鄭重地跟他們保證,不把那家人打垮,我以後就不配做他們的女兒”

“後來,我開始正式地在外頭學做生意。”任氏垂下眼瞼,“實際上,碧凌死後,我整個人都在變。曾經那個驕傲自負,注重體面的自己,早已漸漸地褪去,剩下的,是一個沒心沒肺,眼裡只有仇恨的我。我不再恪守一個媳婦應當遵守的禮儀教條,不再對公婆晨昏定省,更不會給那個畜生好臉色瞧,我再也做不到曾經的事不關己。在那個府邸裡,我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傳聞中的那種惡媳婦。”

“我在外頭的生意越做越大,只因碧凌的關係,所以公婆他們都不敢過分說我什麼,只由著我來。他們家的花銷積蓄主要是靠祖上傳下來的家業在支撐著,那個畜生又沒本事守住,很快地家裡就出現了危機。本來,如果兩家的關係還如十幾年前那麼好,我孃家完全可以救濟他們,但是那時候,別說是他們張口來求,就是他們給我父母跪下,我父母也不會讓他們進門。慢慢的,那個家眼看著在一天天地敗落下去,有一天,我的公婆終於求到了我頭上來。”

“我就等著這麼一天。”任氏忽然咬牙切齒道。

“所以你沒有救濟他們,反而看著他們一天天墮落,最後自己走向滅亡?”趙信良遲疑之下,終是問出口。

任氏卻搖搖頭,臉上似笑非笑:“你太高估我的良心了。”見趙信良的雙眸在漸漸擴大,任氏的心裡一緊,但嘴上依舊在繼續,“實際上,那個家之所以會漸漸地一日不如一日,也真是多虧了我的功勞。我為什麼要學做生意?因為我想變得更強,到足以打垮他們家所有家業的程度。而且,與此同時,我要負責讓那個畜生變得更加放縱混賬,不僅僅沉迷於女色這麼簡單,我要的是讓他整個地走向毀滅。我在他不曾提防的時候,不著痕跡地在他的飲食裡日日地下著少量的五石散,因為量少,效果出得不明顯,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懷疑。”

“直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