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清哥哥,世清哥哥”的嘰嘰喳喳聲一直陪伴到南世清初中畢業,到了高中因為離家遠,要寄讀,每週回一次家,與禹家姐弟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禹家家境並不好,還不如南世清家,兩個弟弟都要上學,禹家父母經濟壓力大,禹小英沒讀完小學就輟學了,每天幫著媽媽屋裡屋外的幹農活。
南世清讀初中時,因為學校就建在村莊的旱地旁邊,禹小英有時總會藉著挖紅薯、種豆子、採芝麻葉之類的幹農活機會和放學的南世清一起回家。路上,南世清就會講些學校裡的見聞,禹小英總會靜靜地聽著,眼神裡滿是羨慕,偶爾也會從口袋裡掏出鳥蛋、野草莓、苦竹子、地蕃茄之類的東西給南世清。雖然長在農村,但姜克英從未讓南世清幹過農活,從禹小英的嘴裡南世清才知道了清明撒種處暑白菜,知道什麼時候蒜抽苔什麼時候蠶豆花開。有時,禹小英要把勞作的東西洗乾淨,南世清就會坐在池塘邊等她,看夕陽下村莊裡炊煙裊裊,時不時一陣牛哞狗叫,那副定格在少年時代的美景至今還留在南世清心裡。
有一次,禹小英竟然逮了一隻野兔,獻寶似的給了南世清,南世清高興得不得了,與禹家兩個小鬼一起在禹家豬圈旁搭了個棚子養著,每天上學心裡老掛著兔子是不是餓了,一放學就狂奔回家。那時,姜克英已在村裡開了一間雜貨鋪,賣些油鹽醬醋什麼的,再也不用起早摸黑的外出,在南世清的學習方面督促得更嚴,南世清總會揹著她媽去找禹家姐弟玩,順手會拿些店裡賣的小吃給兔子吃,禹小英說兔子是吃菜的,不吃那些餅乾蛋卷。南世清不聽,樂此不疲,倒便宜了禹小英她兩個弟弟。可惜,一個星期不到兔子暴斃,害得南世清傷心好久。
南世清上高中時,禹小英跟著村裡一群年青人外出打工了,一年也只有在過年時節能碰上一面。“女大十八變,變作觀音面”,禹小英外出幾年,已是落得婷婷玉立,南世清雖說上學早,到上高中時也已經是個半大小夥子了,再也不好意思去找她,但偶爾碰面,也會談些彼此的見聞。
等到南世清上大學時,對禹小英的記憶已是越來越模糊了。有時回家問起,姜克英往往會吱吱唔唔,繞開話題。直到大三時,姜克英有次打電話來說,禹小英死了。
原來,禹小英父親在外打工時,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老闆賴賬,沒錢醫治一下子癱在了床上,家裡的負擔全部落在了禹小英身上。為了她倆弟弟讀書和還他父親治病的債,本來在服裝廠做縫紉工的禹小英幹上了皮肉生意。後來她大弟禹小武鬧著不讀書,也出去打工了,一年不到因為在外面和人家打架,被人給刺死了。得知大弟死訊,禹小英已經染上性病半年多了,可能是感覺生活無望,一天夜裡,禹小英一把火燒了自己所在的髮廊,連同她自己共死了六人。對於禹小英的死,南世清一直想不明白,那麼文靜乖巧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殘忍到放火殺人。
一些人一些事只要稍稍觸碰,深藏的記憶就會像電影般重現。南世清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記起與禹小英間的那些瑣碎小事,也沒料到他講話的時候李秀眉居然沒插一句話,一直靜靜在聽。
回憶起往事,南世清雖然有點傷感,但對著陌生人傾吐心底的故事,卻有種一吐為快的感覺。故事講完了,房間裡一時沒人打破寂靜,氣氛顯得很詭秘。南世清看向李秀眉,李秀眉一怔,回過神說:“半小時過了,我走了。”說罷便穿起衣服向門邊走去。
“喬小姐,你忘拿錢了。”南世清提醒道。
李秀眉轉回身拿起錢,走到門邊時,又折回到南世清身邊,順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說:“我其實姓李,說姓喬是逗你玩的。帥哥,下次來這玩記得還找我哦,姐和你玩全套的。”
第十五章
第二天,楚懷瑜一大早來到了躍美集團。
“自己當老闆就是好,沒有上下班概念,想去哪就去哪。今天來找我還是找練大美女?”一看到楚懷瑜進來,蒯建文酸酸地說。這小子最近來得特勤,弄得公司的大美人練夢婷走路的姿勢都挺了好多,屁股扭的幅度讓公司男性同胞們的眼球都差點脫離了眼眶。問題就出在這個壞得頭上長皰腳下流膿的傢伙身上,為了瞭解躍美與金算盤的合作動向,好找到與南世清加深感情的機會,與練夢婷套近乎的勁頭就差點出賣色相。
“廢話,”楚懷瑜順手把門帶上,“說說昨天晚上的情況吧。”
“你要知道什麼?”
“就是我家清清和你那老相好的事。”楚懷瑜呵笑著說。
“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什麼叫我家的你家的,”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