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取下來……”
“不準。”蘇昕絡冷聲打斷她,握在劍柄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緊了幾分。
再次被他的沙豬態度激怒,柳瑛跳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憑什麼不準?那分明是我的東西。”
蘇昕絡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冷笑道:“你吃在蘇家,住在蘇家,穿的用的哪件不是我蘇昕絡出的銀子?”又晃了晃手中的絳梅中國結,哼道:“只怕這墜飾所用絲線,也是自蘇府庫房裡拿來。”
柳瑛被現實打敗了,頹然的跌坐到榻上,擺了擺手,無奈道:“你的,都是你的,拿去吧,拿去吧,咱不跟你爭,橫豎也是爭不過……”
他滿意的揚了揚嘴角,將寶劍掛到牆上,將中國結從劍柄上取下來,然後將其繫到了腰帶上,柳瑛詫異的看著他,嘴巴張了張,又抿緊嘴唇將疑惑憋了回去。
柳瑛一身嶄新的天青雲錦華袍,頭上別了只款式簡潔的金簪,午膳後便坐在前廳侯著,直到日已偏西蘇昕絡才姍姍來遲,她循聲抬眼望過去,陽光下幾乎被他周身散發的光芒晃到眼。
紫色外袍內搭白色衫裙,滿頭青絲用金冠束在頭頂,周圍均勻的斜插了六支金步搖,長劍眉,細瞳目,臉上薄粉淡施,額間用胭脂描了顆美人痣,畫龍點睛般將他本有些剛硬的五官添上了幾絲妖媚……這形象顛覆的夠徹底,柳瑛皺眉,小聲抱怨道:“不過是進個宮,用得著這般興師動眾?”
蘇昕絡白了她一眼,徑直往大廳連線正門的那個門口走去,柳瑛只得抬腳跟上,藍煙緩行幾步,與她並肩走著,輕聲提點道:“進到宮裡,少說多看,拿不準的話須仔細斟酌,若是情勢允許,便都推到公子那邊,讓他來應付。總之,萬事謹慎當先,不可魯莽行之。”
她一臉受教的恭敬,見藍煙一身素淨白衣,疑惑道:“藍煙不準備同去?聽說你以前在年太卿宮裡當過差,他老人家若是見到你,想必會十分高興。”
藍煙閉了閉眼,輕笑著搖頭道:“府裡還有事情須我打理,這次暫且就不過去了,已經託公子給君上帶了禮。”
柳瑛一早便預感藍煙的往事與宮裡有關,此時聽他這麼一說,便更加確信,暗想不進宮那是最好,免得觸景傷情憑添愁緒……那廂蘇昕絡已經在裝飾華麗的馬車前站定,趕車馬伕忙打起車簾,他撩起裙角一躍而上,扭頭看了她一眼,柳瑛於是笑著衝藍煙點了點頭,便快步走過去。
馬車底盤極高,邊上又無腳踏,她試了幾次都無法爬上去,馬伕見狀躬身蹲到地上,露出一個平整的背對著她,倒抽了冷氣,這揹她是怎樣都無法踩下去,於是苦著臉衝那面貌粗獷身材高大的馬伕問道:“是否有墊腳的馬紮?”
馬伕茫然的搖了搖頭,蘇昕絡探出頭來,不耐煩的呵斥她:“還在磨蹭什麼?趕緊的上來!”說話的功夫,手從門簾下伸出,微微一用力,就將她帶進了馬車內,身子跌到柔軟的錦被上,臉貼到他的胸膛上,柳瑛被那“咚咚”作響的心跳聲驚到,連忙後撐雙手連滾帶爬的拉開約莫一丈遠的距離。
蘇昕絡以手扶額假寐,柳瑛扭頭對著車轅發呆,馬車一路晃出東華大街拐上朱雀大街,西行至路的盡頭,這便到了皇宮的西華門,守門侍衛上來攔車,蘇昕絡從袖子裡掏出塊玉牌,從小視窗伸出去亮了下,阻礙立刻撤去,馬車行駛速度絲毫未減,一路囂張至年太卿所住的“延壽宮”前方才停下。
柳瑛率先跳下車,結果用勁過猛,腿落地後打了個趔趄才站住,蘇昕絡婷婷嫋嫋的弓著身子站在車簾邊,將手伸出來,定定的看著她,柳瑛嘆了口氣,除了暗自感嘆這廝做戲水準之高外只能伸出手,讓他搭著下了馬車,然後便欲收回手,誰知被他反手抓住握在手心。
柳瑛轉頭瞪他,他目光兇巴巴的瞪回來,對視良久後,她宣佈失敗並認命的牽著他的手抬腳跨過門檻往宮內走去,蘇昕絡小碎步跟在後頭,剛轉過大門便見秦公公帶著一幫隨從風風火火的趕過來。
“哎吆,小殿下,可把您給盼來了!”秦公公快步走過來便福身行禮,蘇昕絡連忙去扶:“公公快些起來罷,這可真是折煞昕絡了。”秦公公直起身,衝柳瑛點了點頭,便探究似的看向他們身後,詫異道:“怎地藍煙沒有一同過來?”
柳瑛剛要說話便被蘇昕絡打斷:“節後這天時晴時陰,昨兒下了場大雪,藍煙一個沒留神竟染了風寒……晨起他還同我念叨著要進來給阿公和秦公公請安來著,我瞧著他身子實在破落的不成樣子,便沒應。”
“君上時常惦記著,本以為……也罷,既是病了,自當在府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