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錯人了?你不是沙陀?”玄策怔了怔,看向被自己踩在腳下的白頭巾男子。
那白頭巾男子連忙點頭:“我是玉城商家的商平,不是沙陀!打死了我,我爹不會給你們贖金!”
玄策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先前他看到這些沙盜對白頭巾男子十分恭敬,紛紛向他敬酒,便以為白頭巾男子便是沙陀。
沒想到,這白頭巾男子是個被綁架者!
“你被綁架了,為何還與這些匪徒有說有笑?”
玄策依舊將飛鐮架在商平公子的脖子上,冷冷道:“為何他們對你這麼恭敬,還向你敬酒?你就是沙陀!”
沙陀站起身來,粗獷的聲音有些刺耳,呵呵笑道:“我們好不容易綁來商公子,自然要對商公子客客氣氣,給他吃好喝好,讓商家拿錢來贖。倘若他有個死傷,我們沒了贖金,豈不是虧大了?”
玄策竟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商平公子也連連點頭,顯然他被綁架的這段日子過得很不錯,道:“我甚至胖了幾斤。”
一個身著粗布衣裳強壯得像是懷裡揣著兩隻不安分的兔子的胖大嬸笑道:“獵人玄策,你大概不瞭解我們星月沙盜團的規矩吧?盜亦有道,我們星月沙盜團是雲中大漠最有信譽的沙盜團,待客童叟無欺,老少皆宜。凡是被我們綁過票的人都說好。”
玄策觀察四周,尋找脫身的路徑,搖頭笑道:“你們這樣的沙盜,我的確頭一次遇到。既然你們這麼好,想來也不會為難我,對吧?”
另一個頭戴氈帽的黑瘦沙盜擋住他的視線,懶洋洋道:“雲中大漠的瘋獵人玄策,我們也是頭一次見到真人。沒想到是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我們雖然盜亦有道,但遇到死對頭,卻一定要送他上路。”
另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獰笑道:“別誤會,我們說得這種上路,不是送你回家,而是送你回奈何橋去投胎!”
沙陀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碩大念珠,眼中泛著兇光:“玄策老弟,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做獵人了!”
酒肆中刀光劍影,殺氣騰騰。
玄策用飛廉鉤住商平公子的脖子,將他拎起來,喝道:“誰敢動我便殺了他!”
酒肆中的沙盜們頓時急了,紛紛抬手:“不要傷他!”“有話好好說!”“有事好商量!”
玄策架著商平緩緩向酒肆外移動,警覺地打量四周,商平公子顫聲道:“你不要亂來!我在這裡過的很好,不需要你救,我被綁架半個多月都沒有受過傷!你別亂來!”
“閉嘴!否則幹掉你!”玄策大怒。
商平公子連忙閉嘴。
玄策帶著他慢慢移動腳步向店外走去,心中也覺得荒誕萬分。
按照常理,沙盜窮兇極惡,搶劫綁票,勒索贖金,獵人負責捕獵沙盜營救人質,換取賞金。現在他這個獵人卻綁架人質,用人質的性命威脅沙盜,那些沙盜反倒擔心人質的性命不敢動手!
“好在我現在不是獵人了,否則今後在大漠肯定混不下去。”玄策心中暗道。
星月沙盜團的土匪們步步緊逼,蠢蠢欲動,卻不敢動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押著商平公子來到店外。
店外,大風漸起,吹起酒肆外懸掛的酒旗。
玄策一步一步退到自己的飛魚舟前,四周,沙盜們低著身子,手持刀兵,目光閃動,尋找出手的機會。
玄策用商平公子擋在身前,登上飛魚舟,立刻將商平高高舉起,向擋住自己道路的兩個沙盜砸去!
那兩個沙盜急忙丟下手中兵器,伸出手來藉助商平,而玄策的飛魚舟已經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
“你走得了嗎?”
沙陀爆喝,只見小鎮的兩旁各有鎮民抓起埋在沙子中的鐵環,猛地拉起,頓時一根根鐵鏈橫在道路之中,擋住飛魚舟的去路。
倘若飛魚舟強闖,勢必會撞在這些鐵鏈上,人仰舟翻!
玄策速度不減,揮起兩把飛鐮,斬向第一道鐵鏈,一串火花四濺,鐵鏈應聲而斷!
玄策身軀後仰,其中一把飛鐮呼的一聲緊貼他的胸口,向身後斬去。
飛魚舟後面便是揮舞著狼牙棒的胖大嬸,這女子力大無窮,步履大得驚人,在飛魚舟起步之時便自竄出,哪怕是帶著三十多斤重的狼牙棒也是身輕如燕!
她的力量,在星月沙盜團中位列第一,哪怕是沙陀這個頭目也在她之下!
“當!”
飛鐮與狼牙棒相撞,那胖大嬸只覺飛鐮中傳來的力量大得出奇,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