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個沉重的雨點落在了鏡的身上,天空中下起了雨,越來越大,直到暴雨傾盆。
雨水沖刷而下,稀釋著遍地的血水。
她握劍的手在微微顫抖,站在這片地獄中,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就像是突然變幻的天色一般,也跟著變得沉重起來。
她握緊了劍柄,轉身回家,推開了她一直守護的大門。
房間的角落裡,八九歲的小男孩警惕地握著木劍,劍尖一直朝著門外。
“姐姐,父親和母親呢?”
“剛才為什麼有人喊,我聽到兵器的聲音,還有慘叫?是有壞人嗎?”
鏡走過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她只是緊緊的握住了曜的手:“放心,還有姐姐在。”
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會保護我們的家。
然而鏡等來的,不是父親母親的迴歸,而是更多的敵人。
那些黑衣人,又出現了。
第二批!
比之前的殺手更殘忍,更冷漠,就像是一個個無情的殺人機器。
他們臉上的面具遮擋住了面容和所有表情,只露出毫無感動波動的眼睛,看待死人的眼睛。
鏡體力消耗太大,她已經無法戰鬥了。
在沖天的火光中,鏡拉著曜在黑夜中不停地奔跑。
她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這些鮮血既有那些面具殺手的,也有她自己的。
而在那些殺手的身後,遠遠地站著一個戴著無五官白色面具的高大人影。
他的眼神比那些殺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鏡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人看他們的目光,不是在看待一個人,一條鮮活的人命,而是在看待某種令他見獵心喜的珍寶,那種勢在必得和貪婪,讓她不由得散發著強烈的嘔吐感。
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落到那個人手裡,下場恐怕比死亡更加悽慘。
無休止的逃亡。
這是鏡第一次離開家這麼遠。
一切對她而言都無比陌生,但她卻不能露出任何的恐慌和害怕,因為她身邊還有小曜。
夜晚帶著曜偷偷躲在各種角落,抓緊時間恢復一會兒體力的時候,鏡也會想起小星星,以及那個“蛋糕”。
草編小豬在大火燒起的那一刻,就已經隨著他們的家一起付之一炬了。
小星星還在像往常一樣等她嗎?
可是她不能去見他了。
她沒辦法回去了,而且就算回去見到了小星星,也只會給小星星帶來危險。
她說好了,帶小星星見自己的父母。
然而……她也失約了。
等不來自己的話,小星星應該會自行離開吧,不知道他難不難過……
在冰冷沉寂的夜晚中,鏡不由得想到了每次戳上小光團的時候,所感受到的那一絲溫暖……
可惜,她現在面對的,只有冰冷的殺戮。
很快,鏡發現,這夥面具殺手和之前的殺手完全不同。那面具人似乎並不急於取走他們的性命,而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逼迫到極限。
每當鏡想要鬆口氣的時候,面具人便會突然出現,逼著鏡立刻再次拿起劍來戰鬥。
而當鏡帶著小曜逃跑的時候,他似乎又會給他們留下一絲逃跑的餘地。
這種感覺非但沒有讓鏡感到一絲一毫的放鬆,反而更加壓抑和緊繃。
她無意中和那名面具人的視線對上,那是一種貓捉老鼠,遊刃有餘的眼神,每一次她突破極限時,對方還會露出一絲滿意的神情。
這更是讓鏡背脊發寒。
她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敵人,陰狠,毒辣,將他的目標玩弄於股掌之間,無論怎麼逃,似乎都逃不過對方的毒手。他們的逃跑,更像是對方一次又一次的戲弄,他們就像是被困在一片獵場中,再怎麼拼命逃竄,也依然還在對方的掌控之中,而面具人則好整以暇,以一種看戲的姿態,高高在上地存在著。
鏡漸漸地感覺到了一絲絕望。
“放棄吧,你已經逃不掉了。”
“為什麼還要繼續堅持呢?你的精神和身體不都已經瀕臨崩潰了嗎?”
“時刻可能來臨的襲擊,就像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屠刀,你也才不過十二歲,何必非要逼迫自己呢?”
“放棄吧……”
“放棄就輕鬆了。”
不,不是的……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