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深夜。
丹山城,鐵心機關學館。
燈火昏暗的屋子裡,鐵心大師正在給傷處上藥,揉了揉痠疼的肩膀,齜牙咧嘴。
幾天前與魯班一戰留下的瘀傷還沒恢復,這幾天他一直在休養,但比起身上的痛苦,鐵心大師內心更加難受。
本來計劃把魯班當作踏腳石刷聲望的盛大演出,因為突發事件而終止,現在城裡的傳言熱度未消,已經將他慘敗的訊息傳得滿天飛,無數市民認為他丟了丹山城的臉,這幾天已經有好幾個學徒忍受不了路人的指指點點,決定退學了。
“可惡,我明明計劃好了一切,早知道我就不蹚這個渾水了……”
鐵心大師咬牙切齒,心頭憋屈無比。
砰!
正在他自怨自艾時,突然一聲巨響在耳邊炸起,只見牆壁轟然破開一個大洞,碎石飛濺。
“什麼人?!”
鐵心大師大吃一驚,趕忙想要拿起腳邊的機關武具反抗,然而下一刻,兩具手持長矛的機關衛士突然從牆上破洞閃身而入,毫不猶豫挺槍便刺,一左一右戳中鐵心大師的雙肩。
嗤!嗤!
在驟然響起的慘叫聲中,兩個沉默的機關衛士抬起長槍,直接將鐵心大師釘在了牆上,力量之大,長矛直接戳穿了牆面。
謝影負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群蒙面的飛影眾。
“我問,你答。”
謝影冷冷開口。
經過幾天趕路,飛影眾援兵終於來到丹山城,然而得到的卻是王格等人全軍覆沒的訊息,他帶人夜襲鐵心大師,正是為魯班與墨河的情報而來!
與此同時,丹山城監獄。
分頭行動的另一夥飛影眾潛入此地,已將看守的獄卒全部放倒,此時正在盤問蓬頭垢面的王格等人。
“……二頭領、三頭領,具體情況就是這樣,墨河真是這樣說的……”
王格結結巴巴講述了幾天前的情形,並轉述了墨河的挑釁。
“好膽識,被我們盯上了,還敢挑釁我們,那就如他們的願,不抓住墨河與魯班,咱們誓不罷休!”
肌肉虯結高大壯實的二頭領怒不可遏,一旁身材消瘦揹負雙劍的三頭領也是面露冷笑。
“我們這次失手了,下一次絕對不會……”王格小心翼翼,滿臉討好,他現在只求同夥們劫獄,把他們給救出去。
三頭領低頭看了王格等人一眼,語氣陰沉森然:
“你們真是無能,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而且還把情報洩露了出去,要你們還有什麼用?把他們給我處理了,別留活口。”
說完,三頭領轉身就走,二頭領也扭頭跟上。
兩人還沒走出幾步,身後便響起了幾聲短促的慘叫。
……
幾個月後,野外某處山林,激烈的切磋已持續了半個小時。
砰!
火光沖天,電弧四濺,劇烈的爆炸聲中,兩道身影從硝煙中躍出,同時噔噔蹬踉蹌後退。
魯班拍拍身上的灰塵,彎腰撿起掉落的眼鏡,抹去上面的泥土,往鏡片哈了一口氣,然後才架在鼻樑上扶正,接著蹙起眉頭,似乎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
“嘖,又是平手。”
“呼……呼……我就說你肯定贏不了我,再來多少次都一樣。”
墨河扶著膝蓋氣喘吁吁,裝出十分自信,不甘示弱,然而急促的喘息卻出賣了他精疲力盡的事實。
魯班暗暗翻了個白眼,心情鬱悶。
距離大鬧丹山城已過去幾個月了,期間他和墨河切磋了總計五十三次,可惜戰績為七負四十六平,無論是切磋還是辯論,他都沒有贏一次。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魯班收穫了大量經驗,每一次交手都有顯而易見的進步,這讓他對墨河越來越惺惺相惜,可少年心性作祟,魯班始終不服氣,屢敗屢戰,就是想要贏回一次,這都快成了他的執念。
“你真是不打倒我不罷休……”
看到魯班一臉不滿足的樣子,墨河不禁苦笑。
說實話,他已經後悔當時答應隨時接受挑戰了,他沒想到魯班的勝負心這麼強,而且精力如此旺盛,除了睡覺以外都在鑽研機關術,這幾個月下來,隔兩三天就挑戰他一次,就是奔著把他榨乾去的。
雖然自身也從中獲得了巨大的進步,可墨河已經感覺身體有些吃不消了,走路都打晃。
最主要的是,魯班雖沒有贏過,但進步速度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