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7部分

光彩”的同性之戀?我們的愛情就只能成為獵奇和仇視的目標?我們的悲劇就只能變成茶餘飯後的談資或佐餐下飯的作料?一切都是一種變了味兒的殘酷,而這種殘酷卻是建立在維護社會主流文化和固有秩序的需要之上,所以變得合情合理,道貌岸然,儼若神聖。

我們中的每一個人,好像都註定了成為悲劇的主角。哪怕你擁有再幸福、再完美的愛情,也都中將難逃悲劇式的結尾和感懷情傷的痛苦。我們好像都有這樣的經歷和體驗:從只要清楚地認識到我們的性取向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中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苦悶和對未來的困惑及憂愁,始終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好像從那一刻起,我們就明白了我們的未來和別人不同。我們就象是被天意標明瞭身份的竊賊,終生需要向幾乎所有親朋好友隱瞞自己一種身份。那種身份一旦暴露,我們就會有在精神上被孤立和禁錮的危險了。即使你再有個性,再努力表明自己的身份,再充分安慰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的與眾不同,你仍然無法在夜深人靜、燈前枕上、奔來心底、獨自面對的時候說服自己。我們就象是先天就具備了某種缺陷和不足的殘疾一樣,忍受著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和煎熬。畢竟真正的殘疾,在經過自己努力的奮鬥之後,會得到大眾社會的支援和認同。而我們卻因為主流社會的需要而永遠地被敵視和仇恨著。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也許是上天已經決定的,也許是我們自己選擇的。但無論怎樣,不可迴避和否認的是,這就是、也只有這才是屬於我們的真正的生活。不管你用什麼類似“堅強”、“勇敢”之流的詞彙去鼓動自己面對這份現實的勇氣,但現實終究是現實。不管你用什麼樣的色彩和格調去裝扮我們苦心經營的這份感情,都不能逃脫被迫支解和毀滅的殘酷命運。

不管我們是努力求得主流社會的理解和原諒,還是以“存在主義”為精神基礎去和主流社會針鋒相對、負隅頑抗,都無法在自己的父母和親人面前挺直腰桿。我們的愛情真的是屬於魔鬼和地獄的嗎?哪怕你終生都隱藏秘密,保持沉默,都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震顫和驚惶失措。我們四個人在這寒風凜冽的橋面上,相互擁抱著,依靠著。但都不能溫暖和撫慰內心的恐懼和寒冷。百年之後,我們和這座大橋是否都灰飛煙滅了呢?而在這百年之內又有多少人會體會到我們的這種心境?又有多少人要面對這殘酷的現實?同性的愛情,也許真的是被詛咒的愛情!被神明和魔鬼共同詛咒的愛情!但這種愛情哪怕是黑色的、腐爛的,對於我們來說也可以賴以生存、引為光明。這種特性是不是很象阿片呢?

三十日,我在大家的一再堅持下,由康康把我送回了北京。失去了希望和動力的我,再也沒有勇氣和精力去面對周圍的一切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會怎樣?我到底該何去何從……

明明知道失去了一切,但我還是不甘心。我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裡構想種種霆仍然存活的可能。我感覺對霆的思念倒成了我的一種精神支柱,一旦停止,我也就會窒息。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此時我的思維和邏輯都有一些混亂。我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想一件事情。在回北京的航班上,我們用了一頓“午餐”。其實只有兩種選擇,咖哩飯或者西餐麵條。我選了西餐麵條,卻連餐具也不能專心握緊,把自己的褲子弄得連湯滴水、一塌糊塗。康康在我耳邊不斷提醒我,照顧我。我也能夠聽到,也可以回應。但是卻無法讓自己振作起來。我感覺對一切都心灰意懶,對什麼都沒有興趣,只是在腦海中構想我能夠及早發現並制止霆的離開。兩名空姐在康康的要求下拿來了紙巾和一塊毛巾,給我擦去褲子上的湯漬。其中一名空姐看見我失神的表情,就問康康是不是還需要其他幫助?康康搖搖頭:“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名空姐把臉伸到和我距離很近的地方觀察我。我出於對女孩子本能的反感,閉上眼睛,把臉扭開。我聽見那位空姐對抗康康說:“他以前就這樣嗎?”康康說:“不,這是第一次。”空姐還是很關照:“請一定要照顧好他,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和我們聯絡,要用洗手間,請您一定陪同他。”康康一直答應著。

空姐離開了,康康很關切的把我的手緊緊握住。我睜開眼,看著逆光效果下康康的輪廓剪影,竟然和霆一模一樣。我一下子興奮起來,就那樣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霆的幻影,生怕他消失了。但是那個幻影還是漸漸淡去,康康在關切和試探地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得笑了:“連累你了。”康康在朋友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仗義。他滿不在乎地一笑:“什麼話,我們都是朋友嘛。”我把頭枕在靠背上:“康康,”康康很關注的側過耳朵來:“什麼?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