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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得發抖，一個箭步衝過去，揚手就打了顧翾一巴掌。

“從小到大，我可是這麼教導你的？”

梁氏的一巴掌落下，眼眶也跟著紅了，顧翾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頭上的髮髻也已經歪了。

她做下那事兒的時候就想到了今天，她想過自己可能會被罰跪，可能會被罰抄家規，但從未想過樑氏會動手打她。

打又如何？她不後悔！

她已經如願以償了。

良久之後，她緩緩的扶正了自己的髮髻，抬眸望向梁氏：“母親，我說了，我已經知道錯了。”

在顧翾的眼神裡，梁氏沒有看到任何一絲悔意，沒有一絲悔過之心，只有倔強和如願以償的痛快。

梁氏望著她臉頰上還未乾的淚痕，第一次知道女兒是那麼的會騙人，眼淚說來就來，都不過是武器，她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攥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顧文晟看著妻子氣得脖子青筋都爆出來的樣子，起身把人拉回了座位上，冷冷的望著跪在地上的顧翾。

“知錯？依我看，你覺得你很驕傲。”

對上父親的眼神，顧翾心裡還是畏懼的，但現在，她是馬上就要出嫁的人了，賀之煥會成為她的倚靠，婆母那麼喜歡她，將來肯定也會待她如女兒，他們都會成為她的依靠。

“我只是想不明白，父親生什麼氣？覺得對不起顧鳶？原來她在這府中的時候，我不見誰多把她放在眼裡，既是一個不重要的人，我喜歡的東西，我搶了又如何？”

“再者，不止我和世子兩情相悅，在我和顧鳶之間，郡主也是更喜歡我做她的兒媳！”

顧文晟的眉頭緊蹙，“所以，綁架顧鳶一事，郡主、世子都參與了？”

“沒有。”

“他們為什麼不參與？”顧文晟沉聲問道。

顧翾不解，他們為什麼不參與，顧鳶是顧府的人，她來做不是一樣的嗎？甚至更方便！

“看來他們是很信任你，與你完全一心，這很好啊。”顧文晟說著望向梁氏：“勞煩夫人給郡主遞個帖子，就說後面大哥忌日我們府中要大辦，翾兒的婚事提前到這個月。”

梁氏望著顧文晟，她雖然氣顧翾，但畢竟是親女兒，又是婚姻大事，遲遲沒有說話。

顧文晟道：“夫人還不明白嗎？在翾兒眼裡，郡主這個未來的婆母，比你這個親孃可信賴多了！女兒我們已經養大，她有自己的主見了，就放她去吧。”

梁氏望著顧翾，她太清楚從一個女兒家變為人婦的這個過程，郡主再喜歡她，也不過是利用她，丈夫現下再喜歡，也難保人心不變。

顧翾不會明白，可等到她明白的那天，悔之晚矣。

她知道丈夫這是要女兒自己去栽這個跟頭，要她自己去嘗自己種下的苦果！

她終究是於心不忍：“顧翾，最後問你一遍，你後不後悔？知不知錯？”

顧翾挺直了脊背，沉聲應道：“不後悔！”

梁氏望著她一顆心都墜了下去，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二爺，此事我這就是安排。”

平西伯府裡，郡主收到了梁氏的帖子，梁氏直接就在帖子裡面寫了顧翾和賀之煥成親提前的事，按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著也要兩家人坐下來商量。

但梁氏就遞了個帖子。

郡主找了平西伯，平西伯結合著顧文晟被皇帝留下一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有些不悅的看著郡主說道：“換親一事，陛下應是知道了，顧文晟定然也從皇帝處知曉了你們謀劃綁架顧鳶！我早就說過，你別瞎搞！”

縣成郡主淡淡瞥了一眼平西伯，將帖子放在一旁，冷哼了一聲：“伯爺勿要無故生事，你說的這些我和煥兒可從未插手過，顧大娘子被綁架就算是查出來，那也是他們顧家的事情，與我們有何干？”

平西伯搖著頭嗤笑一聲，“行啊，無關，那你自己看著回梁氏吧。”

“既然他們顧家要提前，那便提吧。”

三月上旬。

顧鳶和魏闕入了揚州地界，自從冀州那場雪後，一路南下皆是晴天，倆人晃晃悠悠地追著春光而行。

看著石碑上的揚州二字，有種被歲月洗刷過的厚重感，二人頗有默契的扯了一下韁繩。

“子安兄，我們到揚州了。”

魏闕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