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每天也不再無所事事,年底的時候,林鄖陽將府上的賬務交給了她,她不用負責明細,只是在月末季末年末核查。這原本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林鄖陽見她對此有興趣,便依著讓她去做而已。還每個月給她發一兩五錢工錢,祈月對此很高興,林鄖陽在她臉上看到從未有過的明朗笑容,深覺自己做了個明智的決定。
第二年春季,在林管家向林鄖陽報告酒樓收益問題時,祈月提出了些建議,林管家說有些道理,林鄖陽便讓林管家照著去做,果然也收效不錯。之後,產業管理祈月也參與進來,每個月工錢漲到三兩。當然,她不能和外面的管事面對面參與洽談,只坐在屏風後聽,然後將意見告訴林管家,由林管家與負責的管事們傳達商討。漸漸地,祈月也學到許多東西,日子過得很充實。
兩個人之間可說的話越來越多,雖然他們的行為依然發乎情止乎禮,林鄖陽卻覺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不管怎麼樣,只要祈月喜歡,他就不反對。只要她開心,似乎縱容她一些也沒什麼。
愉快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已經是楚聿離開的第二年臘月了。
楚聿這個人,兩人都默契地很少提起,這一年多他也沒什麼訊息。
這一天晚飯過後,兩人一起在庭院裡散了會兒步,林鄖陽送祈月回了房,然後遞給她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
祈月開啟一看,裡頭是隻上好的碧玉簪,簪頭還垂著個光澤圓潤的大東珠墜子,一看就不是凡品。不知什麼時候,林鄖陽也漸漸喜歡送她些小玩意兒了。
“今天路過聚珍閣順手買的,掌櫃說是冬季的新樣式。”林鄖陽期待地看著她。
“太貴重了。”祈月合上盒子推回去,這樣的簪子再怎麼也得上百兩。林鄖陽這個人,對銀錢一類的事情總是不經心,整理賬務的時候她就這麼覺得了。若不是家大業大,又有個能幹的管家,他這個府邸遲早要衰敗下來。
“都買來了,女子的飾物我也用不上。”林鄖陽自然不希望她推辭,一點小東西還好,金石玉器就很難讓她收下了。但據他觀察,祈月還是很喜歡玉飾的。若是不貴重,他也覺得配不上她。
“拿去送人。”
林鄖陽瞪她一眼,“我身邊還有別的女子?”見祈月仍是猶疑,又道:“這是新年禮物。”說完,堅持地看著她。去年過年前,祈月送了他一雙皮手套,她親自做的,說是新年禮物。他在期待,今年她會送他什麼。
祈月只好收下了。
林鄖陽又說了些別的事情,才道:“今年,我們要回老宅過年。”
祈月一怔,然後強自在臉上擠出個微笑,“一年多沒回家,你也該去看看林老爺了。”其實,她對林家大宅的印象並不好,嚴厲的林老爺子給她留下了可怕的回憶。“只是,難得你們父子團聚,我去是不是不大好?林老爺看到我可能不會高興的。”
“放心,他不會再為難你了。”林鄖陽現在也不再提什麼權宜之計的藉口了,“今年兄長們都要回家,我們兄弟幾個難得聚齊。他們也想見見你。”
林鄖陽的六位兄長都在京城或地方身居要職,兄弟間感情很好,每隔三四年,都會抽空帶著家眷回老宅聚一聚。林鄖陽雖說因為跟兄長們年齡差距太大,並不那麼有共同語言,但血脈親情卻是在那裡的,兄長們一直對他十分關愛,他在心理上其實也很親近幾位兄長的。
於情於理,都該把祈月帶給他們看看,雖然如今還算不上木已成舟,卻也還是想給他們看看,他所心儀的女子。
而且,他離得最近,去年卻也沒回去看父親,當時主要是擔心父親不喜歡祈月,會對她不利,但後來他將父親送來的女人遣回去,父親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記得自己的承諾。雖然父親說過讓他自己對自己的事情負責,後來卻還是幫著他阻擋各方勢力的探查。老頭總是對他這般寬宏大量。林鄖陽心裡漸漸有些過意不去,父親年紀都那麼大了,卻還總是為他操心。帶著祈月回去,也有些服軟討好的意思。
林鄖陽這樣說,祈月也沒什麼反駁的餘地了。他不是在跟她商量,只是告知。什麼新年禮物,分明是覺得心頭歉疚提前給的補償罷了。
第二天,林鄖陽便叫人收拾好行裝,帶著一些護衛跟祈月一起回琅州了。
他們到後第二天,林鄖陽的幾位兄長也陸陸續續趕回來了。林鄖陽帶著祈月一一去拜見了,還送了些禮物,當然,這些禮物都是細心的林管家提前備好的。祈月也收到一些貴重的回禮。
林鄖陽的兄長們對她都是一種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