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了,弄成這樣的就是她自己了。想起他當時毫不猶豫就擋下了那茶壺,心裡又是感謝又是內疚,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林大人……”
林鄖陽轉過頭來看她。
祈月有些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嘴,實在不知道感謝的話該怎麼說,“……真對不起,害您受傷……”
“沒什麼大不了的。”林鄖陽見她似乎忐忑難安的樣子,忍不住加了句,“不用放在心上。”他自己沒發現,那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楚聿也道:“阿陽,感謝的話我都不知道該說多少了,你的情誼我都記著的。”
“說這些客套話有意思?”林鄖陽有些不自在,作出不耐煩的口吻道。
楚聿也不在意,微微一笑,繼續給他上藥。祈月覺得,楚聿這個人雖然很卑鄙,但他的確有一位很好的朋友。林鄖陽對他,實在好得沒話說。人一生有一個林鄖陽這樣的朋友也該知足了。
夏天天亮得早,楚聿一大早起來就去書房看文書了,他才上任不久,有很多東西都需要儘快熟悉起來。
祈月也起得很早,洗漱完上好裝,趁著早飯還沒做好,一個人到後面小花園散散步,剛穿過院門,就看見林鄖陽正拿著一根長棒在花園的空地上練習著劈砍的動作,同時也夾雜著一些變換的步法,那棍子被他擺弄得虎虎生風,似乎都帶上了鋒利的味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精準有力,卻又不乏靈活敏捷,看著朝氣蓬勃,很是振奮人心。
都說習武的人五感會比旁人敏銳,祈月沒站多久,林鄖陽就發現她了,手上的一個動作險些劈歪了,連忙定定神,幾個動作收勢。
見林鄖陽停下來,祈月以為他練武是不能旁觀的,立刻很抱歉地道:“打擾到林大人了嗎?我立刻就走,您請繼續吧!”
“你有事?”林鄖陽幾步走過來問道。
“呃……沒,我只是來散步,沒想到林大人在這裡練武……我下次會注意的……”祈月尷尬地道,敢情他以為她是有事找他才停下來的啊。
林鄖陽個子很高很魁梧,又帶著練武之人的凌厲,讓祈月很有壓迫感,見他沒說話,也沒走開,只得又道:“早飯也快好了,林大人現在去洗漱也差不多。”
“嗯。”
練武本來就是個力氣活,加之又是夏天,林鄖陽才練完武自然是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眼角不住地往下流,他也不講究那麼多,直接抬起袖子就往臉上抹。祈月忍不住拿出手帕遞給他,林鄖陽一愣,祈月見他不接,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古代人的手帕似乎不是像現代人的紙巾一樣可以隨便給的啊,她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那些忌諱,只是下意識一個動作。正要收回來,林鄖陽卻伸出手來抓住了手帕。
祈月只好鬆手,讓林鄖陽把帕子拿了過去。轉眼看到他右手的白紗有些沁紅,才知道他沒顧得上手上有傷就來練武,看樣子是太用力扯到傷口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因她而起的,祈月不由得關心道:“林大人,您的手,昨天的燙傷是不是扯開了?都流血了。”
祈月不說,林鄖陽其實根本沒感覺,“不要緊。”
“林大人還是不要繼續練了,當心傷勢惡化。”傷口扯開流血,在祈月這種嬌嫩少女看來,總是了不得的大事,她道:“要不先回院子裡吧,我去給您拿藥箱來,把紗布換了上點藥。”說著自己轉身就快步往院子裡走了。
林鄖陽從小跟著大哥和三哥練武,早就被摔打慣了的,這點小傷算什麼,如果以往是別的人為這點事就催著他去上藥,他肯定會立刻不耐煩就把人哄走,但當眼前這個少女用她柔美的嗓音說著同樣的事,他似乎就不知道該怎麼去拒絕了。
比如手帕那種婆婆媽媽的東西,她遞過來,他居然就接了。林鄖陽看著手中素白的絹子,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自己還真聽她的話,坐在樓下等著了。
祈月提著那個木製的藥箱,急匆匆地跑下來,把藥箱放在幾桌上,有些猶豫地道:“林大人,我給您換藥,可以麼?”她覺得,只是手上,換藥的時候也不會碰到,所以不涉及到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應該是沒關係,但就怕林鄖陽介意,畢竟,他平時似乎不大喜歡和人太親近的樣子。如果沒發生昨晚的事,祈月是絕對不會這麼多管閒事的,林鄖陽根本不待見她,但如今欠了他人情,不做點什麼就良心難安。
林鄖陽沒答話,但點了頭。
祈月開啟藥箱,拿出棉花和治燙傷的藥粉,用剪刀小心地剪開包紮的紗布,紗布一拆下來,整個小臂到手腕的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