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節前,很多人家都會請親朋好友到家裡聚一聚,因此,年前的宴客實在很頻繁。當然,也不是每家都宴客,宴客的一般都是家境比較殷實的人家。
楚聿作為村裡唯一的私塾先生,地位超然,放寒假不久,就已經接到了好幾家人的邀請。許多人家不想和別家撞時間,都把時間定得比較早。李家定在十七,算是最早的了。
回家的路上,李誠安想起弟弟那看到楚聿的幼姬就兩眼放光的樣子,不由有些憂心。他一直覺得父兄叔伯們把幼弟寵得太過頭了,以至於他都這麼大了還不通世故。那女孩是他先生的幼姬,按輩分都算長輩了,明明楚聿的神色已經有些不悅,他還巴著人家的幼姬說東說西,走的時候還一副難捨難分的樣子。
十三歲,也到了想要女人的年紀了。
可他也不想想那是什麼女人!雖說和人共用女人已經不是什麼羞恥的事,但那個可是差了輩分的,那女人的所有者還是他先生,一個頗有些身份的讀書人,他想去分杯羹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自己的前程還掌握在人家手裡,就有膽子明目張膽去勾搭人家的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泰啊,你們先生的那個幼姬還真可人是不?”
“呵呵,我也那麼覺得。”李誠泰根本沒感覺到他六哥語氣不對頭,傻乎乎樂呵呵地道,“她眼睛鼻子嘴巴長得都好看,就像偶人娃娃一樣,說話聲音也好聽,人還很聰明,你不知道,她只跟先生學了一個多月,就能自己讀書認字了呢!”這驕傲的小語氣,就跟那人是他自己的一樣。
“那我們將來也去買一個那樣的?我看村東馮家那個就不錯。”李誠安試探著道。馮家的那個女兒已經十五歲了,身體健壯,好生養,會做家事,性情也不錯,知根知底的。家裡兄弟幾個基本都和馮家說好了,年後就買過來。
李誠泰皺眉,嫌棄地道,“那個我見過的,沒祈月好看,還不會讀書。”
“我問過你先生了,祈月他當時花了八十兩買的,你有這個錢去買?”
李誠泰噎住,他是沒錢,不過,“你們不是有錢麼?”
“我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你以為八十兩是人人都出得起的?我們一家人拼死拼活一年才賺個二十幾兩,還要供你讀書和家裡開支。而且,女人會讀書有什麼用,能上床能生娃就行了!”李誠安道。
“那等我將來長大了再一起掙錢,等攢夠了錢再買。”
“你等得了,我們可不願再等了,我和你四哥五哥七哥都說好了,過完年就去把馮家的女兒買過來。你要是不喜歡,就自己慢慢攢錢買你喜歡的吧。”
“那是自然!”李誠泰信心滿滿地道。
李誠安嘆口氣道,“小泰,錢不是那麼好賺的,你看我這麼辛苦東奔西跑了一兩年也才一二十兩銀。要真正輕鬆來錢,還是得像你們先生那樣,考上州學領公職,地位也體面,一年輕輕鬆鬆就有十來兩年奉,平日還有人送禮上門。”
“你讀書算早,馬上就要聯考了,最近就不要亂跑了,安心在家唸書,爭取來年考上縣學。後頭再努力兩年,考上州學給咱們家爭光!”
“等你將來有了公職,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都可以自己買。”
李誠泰腦袋簡單,被他兄長這麼一說,倒是很心動。當即豪言壯語道,回去一定要好好唸書,來年一定會考上縣學。
在他心裡,彷彿只要能考上縣學,將來就會有個祈月變成他的一樣。
李誠安見他似乎心思還很懵懂,當然也不會蠢得去戳破。他想,等他去縣府上學了,就不會經常跑去找她,他年紀小,性子不穩定,要不了多久心思自然就會淡去。
年關要參加的宴飲很多,楚聿決定早點去把奴兒買回來。逢了最近的一個大集會,便把祈月鎖在家裡,自己一個人上縣府去了。
之前他也沒跟祈月說要買奴兒的事,等他帶著一個十四五歲有點黑瘦的男孩走進院子裡時,祈月完全沒防備會有陌生人突然進來,條件反射就往屋裡跑。
“小月!”楚聿叫住了她,“不用躲起來。”
“他是……”祈月疑慮地停住腳步,以前楚聿都讓她有陌生人來的時候就躲起來,畫好裝才能出來。他要她這麼做的緣由,她逐漸有些瞭解,這個世界美貌的女子很少,很容易被人覬覦搶奪。但她還是難以理解,自己雖然是個漂亮的小女孩,但怎麼就需要弄得跟絕世禍水一樣了呢。這種美人稀缺度,她沒有切身體會,一直覺得很不真實,甚至很荒謬。
“去跟夫人問好。”男孩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