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會被玩樂的大神懲罰哦!”
玩樂的大神……
她是腦筋秀鬥了才會在這裡聽他鬼扯。
忍忍吧!
她懷著這種連自己都覺得感動的耐性,忍耐著旋轉的物體帶來暈眩反胃的感覺。
開始嘗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到別的地方。
菊丸興奮地在杯子裡滾來滾去(……這個能做到嗎),對比一下隔壁杯子裡那對大喊大叫的年幼雙胞胎,她開始懷疑菊丸英二到底幾歲。
說到隔壁的雙胞胎……
濱名京忍不住把眼睛轉了過去。
是哥哥和妹妹,還是姐姐和弟弟呢?
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長著相似的臉,連大笑的時候露出的牙齒都很像。
一邊一個,被坐在中間的爸爸摟在懷裡。
年輕的爸爸不時騰出一隻手得意地對著圍欄外做鬼臉——大概是媽媽在外面吧!
大家都笑得很幸福的樣子!
遊樂場裡……
幸福的一家子啊!
濱名京閉上眼睛,感受著旋轉帶來的風和暈眩,胸口的地方湧出一種酸漲的嘔吐感,一點點透過血管傳輸到身體每個地方,太陽穴的地方開始突兀的疼痛,連眼睛也是,逐漸發燙。
“這有什麼好玩的!”她低低地對自己說,風聲蓋住了她言語的分貝,連自己也聽不到從心底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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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丸為難又愧疚地看著濱名京沒什麼表情地呆坐在長椅上。
已經好一會了,她從咖啡杯裡出來,又被他半強迫地玩了一轉過山車,然後就開始像現在這樣面色蒼白(雖然本來就很白),木無表情地坐在休息椅上動也不動。
“不舒服嗎?”抓抓頭髮,偷偷跑到一邊去買了罐咖啡,小心翼翼蹲下到可以清楚看到濱名京表情的高度。
“不會。”好不容易從嘴巴里吐出幾個單音詞。
“對不起哦,我不知道小京不喜歡。”菊丸耷拉著腦袋,從濱名京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頭頂上那個小小的發漩。
“沒有。”他在沮喪什麼,她只是不習慣而已,並沒有覺得生氣或是不高興什麼的。
“小京要是很不喜歡,就要告訴我哦!”三年級的前輩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不玩也沒關係,可以去玩小京喜歡的東西嘛。”
濱名京覺得很好笑。
從來沒玩過,怎麼可能知道喜不喜歡,這些會動會轉的東西對她來說沒什麼存在意義,頂多也就是在電視或者電影裡製造浪漫情調的工具而已。
她是這麼想,也是這麼說的,然後菊丸不可思議的表情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大錯誤一樣忍不住開始反省。
“怎麼可能……”
菊丸英二覺得這簡直是上世紀加上本世紀以來最不可思議的笑話。
在他的認知裡,就算是手冢那種冰山多多少少都會有過到遊樂場的經驗——一年級的最後一次聚會就是在遊樂場裡嘛!
像濱名京這樣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從來沒玩過,而且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的人實在是……太詭異了!
“爸爸媽媽應該會帶來玩過,大概是小京忘記了吧?”
一翻身坐在濱名京的旁邊,把右手搭在濱名京的肩膀上,選擇性無視她不滿的目光。對方晃了晃肩膀把他的手甩下來,菊丸再次纏上去,想站起來,又被淘氣的前輩強行壓了下來。如此反覆之後,濱名京終於放棄了無謂的反抗。
“應該沒有。”她很認真的回憶,腦子裡的記憶膠片一格一格迅速飛過:“爸爸活著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忙;爸爸死了以後媽媽就改嫁了。說到哥哥和繼父,那時候我已經上國小了,藝體類學校每天都要訓練,白天晚上都是,住在宿舍裡,也很少回家,說到玩什麼的……哥哥……有時候會跟我……玩……”
困難地吐出最後幾個意義不明的單字,她有些納悶地歪了歪腦袋:“不玩也沒什麼不好!”
她表達地很生澀,也乾脆。
即不難過,也沒有遺憾。
可是菊丸突然覺得頭頂上的太陽變得很刺眼。
曬在身上火辣辣的痛感刺激得他很快冒出了冰冷的汗水。
然後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像是自己有了意識一樣,摸上了濱名京的頭頂,拍了拍。